这话也只有韩绮这样的闺中蜜友敢说,夏后倒也不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
“他也是不开眼,尽挑些不好的学!”
一句话说得自己都笑了起来,只这笑容还未敛呢,便听得有那婴儿的哭声由远至近的到来,却是青砚抱着太子殿下到了,
“娘娘,殿下醒了,没见着您又哭闹起来了!”
夏后闻言叹了一口气,伸手接了过来,一面拍哄一面对韩绮道,
“也不知是不是我自讨苦吃,早知他如此磨人,就该自己亲力亲为,将他扔给奶妈妈才是!”
只她嘴里说的硬气,可抱着儿子的手却是又轻又柔,小心翼翼的轻拍着,脸上也是一派温柔慈爱。韩绮凑过来端详哇哇大哭的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已是长开了,生得白白胖胖,眉眼间似夏后更多,但小嘴倒是与皇帝一模一样。
“哇哇……”
太子殿下小脸涨红,很是愤怒母亲没有陪在身边,使劲儿挥着小拳头大哭着,任是母亲如何拍哄就是不肯轻易饶过这一遭。
那小拳头在半空之中紧紧攥着,挥得十分有力,韩绮见那白嫩的五根手指头,肉肉的手背上还有几个小窝窝,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一只小手,
“哇……”
太子殿下一愣,猛然止住了哭声,睁着一双水洗过的黑葡萄眼儿,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夏后见状喜道,
“好了!总算有一个能治你的了!”
却是将儿子往韩绮怀里一放,韩绮吓了一跳,忙伸手环抱了,与太子殿下面对面的互相瞧着,这厢大眼儿瞪小眼,半晌之后,太子殿下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啊……”
小手伸出来紧紧攥住了韩绮的前襟,夏后立时笑开了花儿,
“瞧瞧,果然是我的儿子,知晓你绮姨是自家人,那是半点不认生!”
韩绮吓了一跳,忙道,
“娘娘,这话可说不得!”
自己虽与皇后沾着姻亲,可即便是夏后亲生的姐妹也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称长辈呀!
夏后笑道,
“怕甚么,左右这里没有外人……”
韩绮心惊胆颤的抱着太子殿下,却是连连摇头道,
“娘娘,尊卑有序,臣妇万万不敢妄称太子殿下的长辈!”
夏后闻言瞪眼道,
“怎得你也要同他们一样,动不动便要跟我分个上下尊卑么?”
说着伸手搂了她肩头道,
“你可是我的知心人,若是变得同他们一般,才是要伤我的心……”
这厢又伸手捏了捏自家儿子的小鼻头,
“怕甚么,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叫,谁也不知道!”
韩绮还要说话,却被夏后一瞪眼打断道,
“你若是再敢给我讲规矩,我便立时让我儿子叫你一声干娘,你信是不信?”
韩绮闻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娘娘,您现下能让太子殿下叫一声干娘,我倒是要对您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了!”
夏后闻言哈哈大笑,抓着儿子的小手逗弄道,
“现下叫不了,以后能叫,我们以后便就叫你绮姨做干娘!”
“罢了!罢了!还是就叫绮姨吧!”
韩绮拿夏皇后无法,只得点了头。
如此进宫陪着夏皇后说了半日话,抱太子殿下抱得双手都酸麻了,才在太子殿下的哭嚎声中,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回了梧桐巷。
今儿难得卫武先回家,却是在巷口等着韩绮,见她回来便迎上来笑道,
“绮姐儿若是再不回来,我便要去夜闯禁宫了!”
韩绮嗔道,
“不过一日晚归,你便如此心急了!”
卫武笑着凑上来道,
“我如今夜夜有软玉温香在怀,但凡空了一回都心里发慌,你说我急不急!”
韩绮闻言吓了一跳,忙瞧向同在车厢的桃李,桃李却是一派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的模样,韩绮羞红了脸瞪他一眼,
“少在胡说!”
卫武嘻嘻笑着扶了她下车,回转家中不提。
隔了几日,韩绮正在家中读书,却是听得长宁来报,
“少夫人,铺子里的人来了,说是有事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