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我……我先跟我姐夫回去,之后……之后再来寻你……”
徐三娘冲他一瞪眼,挥了挥手中的菜刀,
“你还来做甚么,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众人在这不知名的小山村中呆了一宿,第二日韩谨岳便与卫武押着那被关在井中,每日只得一碗清粥,早被饿得面黄肌瘦的秃猛可回转了大营。
卫武这头早派了人快马回去报信,待到韩家收到信时,已是与乔家各退还了生辰八字,乔家也将韩家的聘礼送还了回来。
韩绮将四郎寻回的消息传回娘家,韩府上下这才算是拨云见日,去了头顶的阴霾,能以展了笑颜,得知儿子好好活着,还立了大功,王氏是笑得合不拢嘴,却是又想起了乔家的婚事,便问韩世峰道,
“老爷,前头是因着我们家四郎生死未卜,才退了乔家的婚事,如今四郎平安无事,还拿了鞑靼人的小王子,这可是头功,陛下必有封赏的,我们四郎必是能高升的,这与乔家的婚事……”
韩世峰闻言眉头一皱,
“如此刻薄寡义的亲家,我韩某人可是没那福气攀附!”
怎得……人没了消息,就急吼吼的退亲,现在我儿子升官了,他们又要结亲了,当我们家是甚么?
尿壶么?用就提过来,不用就扔一边!
王氏对乔家亦是不满,只她心疼儿子对乔家七小姐一片痴心,
“可四郎对那乔家七小姐……”
韩世峰恼怒道,
“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乔家人薄情至此,他若是还要一厢情愿,执迷不悟下去,那他便不配做我韩世峰的儿子!”
韩世峰平日里虽说娇惯着儿女们,但他这一家之主若是当真恼怒发下话来,王氏也不敢忤逆他的,这厢只得在心里暗暗为儿子叹气,却是再不提那乔家了。
皇帝陛下应州大捷灭鞑靼八万多人马,只让一万余残兵败将仓皇逃回了草原,经此一径,鞑靼人五年之内,必是再无南下之力,消息传回朝中,是举国欢腾。
夏后接着消息也是大喜,却是再在宫中坐不住了,吩咐下头众人道,
“给本宫备銮驾,本宫要亲自去城去迎接陛下!”
这厢想了想便去见张太后,张太后闻听儿媳妇要出宫不由眉头一皱,
“皇后就不能安安份分呆在宫里等陛下回宫么?”
成日里不安于室,尽想着往外头跑!
夏后却是毫不在意张太后的冷脸,笑眯眯道,
“陛下在外头大胜得归,正是普天同庆之时,想来陛下也是想早早见着太后与皇儿们的,母后也同儿臣一同去迎陛下吧!”
张太后端坐在那处,斜眼儿看了看她,心中意动,嘴上却是不饶人,
“哀家又不是你,成日价脚底板儿发痒,哀家不去!”
夏后早看出她嘴硬来了,笑眯眯又道,
“难道母后不想去瞧瞧陛下大胜归来的英姿,听说满京师的百姓都要出城迎接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
“这个……”
张太后终是动摇了,夏后忙加把劲儿道,
“太后去了,陛下一定会十分欢喜的!”
张太后撇了撇嘴,哼道,
“罢了!陛下大胜,哀家去迎一迎也是应当的!”
如此这般,太后与皇后并朝中百官,出城迎接皇帝陛下凯旋而归,朱厚照这一路自大同回转京师,沿途之上不少百姓夹道相迎,王师所到之处,尽皆是跪倒尘埃山呼万岁,朱厚照初时那是十分的享受,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微笑着接受百姓们的跪拜。
待到了后头,却是躲进了车里,叫了卫武来说话,卫武便笑道,
“百姓如此拥戴陛下,陛下之功绩当真可比尧舜了!”
朱厚照听了连连摇头,
“你当我为何躲进来?”
“为何?”
“想当年太宗迁都,便是为了防御鞑虏进犯,所谓天子守国门,百姓死社稷……”
朱厚照很是愧疚的对卫武道,
“这是我老朱家的江山,这是我老朱家的基业,我老朱家的子子孙孙做王做侯,享受着百姓的供奉,本就理民应当为国家为社稷尽心尽力,可你瞧瞧……”
他一指外头道路两边的百姓,
“我大庆的子民何等的质朴,朕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他们便如此待朕,你让朕如何不为他们守这国门?如何不殚精竭虑保他们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