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肯定已经听主任说了前因后果，说不定还被连累，也被训了，所以此时神色也不太好，看起来很是疲惫，一手握着一只笔，一手按揉着眉心。

“说说，怎么回事？”老陶的视线在她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

许浩学习不怎么样，但话不多，也不是会惹事的，只不过爱玩而已。而段宁宁，那是有点太爱玩，学习也不用心。至于司黎……

她平时就很沉默，在班里存在感也不强，经常不说话，上课点起来也依旧一言不发，后来老师们都会刻意忽视她，她也算是让老陶比较担心的一名学生，因为她有时候总觉得，这位安静的女生，眼里似乎藏着很多让人心惊的东西。

可因为高中的时候学生们的动作都不会太过明显被老师发现，打架的时候除非闹大，否则这种单纯堵在哪里欺负一个人是很难被老师发现的。就算，老师本能明白班里那些是不安分的学生，但这一部分人很多都是走后门进来的，父母不是这个局就是那个局，就算老师看不惯，一般也会采取忽略不管的态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世上，这种没办法的事很多，谁也改变不了，只要人性中恶的部分还在。

可是善与恶，本来就是组成人的一部分，这也就意味着，痛苦和不公，也永远无法消弭，一个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管好自己的生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事实上，就连这一点，经常也很难做到。

三个都略微低头地站在那里，但令老陶十分惊讶的是，今天的司黎，好像格外不同。

刚开始接班的时候，老陶就注意到了司黎的情况，也曾经把她叫到办公室来询问情况，试图开导她，可司黎的态度十分冷硬，不管怎么问，始终不说，有时候甚至是大片的沉默，完全无法进行沟通，老陶最后也没有办法了。

那之后，她虽然没有再把她叫到办公室，上课时也不会在点她的名字，但却一直有留心关注她。

司黎在上课的时候经常做的事就是坐着发呆，而下课的时候也永远独来独往，和其他同学的交谈也非常少，也没见到她有什么朋友。

而且她还注意到，从她开始接手这个班，认识这群同学以来，司黎从来、从来没有笑过。

就算是开班会气氛热闹的时候，就算是上课时有什么好笑的梗大家哄堂大笑的时候，司黎的表情从来没有过一丝变化，甚至有时候只是因为突然的喧闹皱着眉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脱离。

她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永远冷漠、麻木，像是陷在痛苦与绝望的深渊里一般，明明是坐在明亮的阳光下，也像是独自行于黑暗的泥泞一般，格格不入。

可是现在……

陶老师有些惊奇，与那几个人一样，她甚至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正在教的学生，明明上周回家她还是另一幅样子。

司黎身上，什么时候会有这样气定神闲的感觉了，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也却没有一丝紧张或者窘迫。那种气势，简直可以称之为——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