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垂头微微笑了下,她身后的太阴和朱雀已经为这些冒犯分外不悦,但司黎面上却还看不出半分愠怒之色。
她笑的清浅,似乎也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开口道:“诸君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既没有害过人,也不会在这里久待。”
这话一出,其他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华基与太阴朱雀却同时变了脸。
只不过华基是焦急,太阴和朱雀是欣喜万分。
“您要走了吗?”
“我们要走了吗?”
司黎依然是那副浅浅的笑意,而后轻轻叹息了一下,那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好像有淡淡的疲惫。
“是啊,回去吧。”司黎望着上方轻轻道,而后朝华基笑了下,“此次分别,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见面了,珍重。”
华基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司黎指尖的灵力涌动,轻轻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耳边先是一片寂静,接着开始出现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充满勃勃生机。
而此时,就在那空闲许久的神殿,皇帝带着自己的宠妃游着后院。
宠妃一直对神殿很感兴趣,想要住进神殿去,可是祭司一直守着神殿,虽然他从来不住在主殿,而是住在原来那神女住过屋子的偏殿,也不知道是什么爱好。
那宠妃虽然没能如愿住进神殿,但是好像在神殿里逛逛,也能满足她隐秘的心理,仿佛她不是靠自己汲汲营营,不择手段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而是生来就尊贵无比,高高在上。
他们正逛到后院,这里其实光秃秃地,没有什么植物,只不过在院落中间倒着一棵干枯腐烂的老树,歪斜在那里,树干都彻底发黄发黑,有些地方已经干到断裂。
那宠妃看着这干枯的老树,感觉十分违和。
“这里怎么会扔着这么个东西?”宠妃皱着眉,袖子掩着秀气的鼻子嫌弃道。
皇帝根本没去看什么树,只看得到宠妃那粉嫩的鼻尖,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两人就在这里嬉闹起来。
可就在他们正玩得开心的时候,院里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他们停下动作转头一看,瞳孔瞬间放大。
就在那荒败的院落,一颗巨大的树慢慢站了起来,根系重新深深扎进土地,树干直立起来。不一会儿,就连枝条都舒展开,上面倏然开始长出新叶。
皇帝一行人先是愣在原地,然后才有宫女尖叫出声,与宠妃一起晕倒在地。
——
司黎说完那句话,就提起裙子径直下了台阶。
太阴和朱雀早已把他们的行李收拾好,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现下就停在温樵老头的府门口。
司黎在朱雀的搀扶下上车,朱雀和太阴坐在外面。
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开。
可是京兆尹还没有搞清楚司黎的身份,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她走,便追上前问:“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朱雀和太阴看都没有看他,京兆尹原本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了,可是不久,马车里既然传出一声回应,且那声音里仿佛融了内力,在场的人几乎都听的清清楚楚。
“神殿。”
她这话落下之后,场面先是寂静了一瞬,等司黎的马车走出了一段,才重新寂静了下来。
围观的人一半就此散了,但还有些不甘心,一定要看一看她到底敢不敢去神殿,于是便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