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荷官放声大笑。
巴布脸色通红,讷讷道:“一样的,摇不摇都一样的。”
玛门在梅塔特隆的另一边道:“小定了。”
色钟晃了几圈,猛地放下,天使荷官放开手,“买什么?”
“大!”巴布伸手就要去拿抽屉里的筹码,但比他更快的是玛门。
在其他人眼中,梅塔特隆身体微斜,避过巴布的手,将整个抽屉放在了“小”上。
巴布眉毛直接飞起来了。
那一刹,玛门和梅塔特隆都很担心他的眉毛会飞出额头的范围,跳到头顶上去。
“既然放手就不能改了。”荷官这句话显然是针对巴布说的。他挑了挑眉,自信慢慢地解开色钟,然后僵住。
一、一、二。
小。
荷官瞳孔猛然放大。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荷官,这是他第一次失手。作为天使,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唯一的能力是在进欢乐之都后学的――操纵骰子。而现在的结果却清楚地揭示着,他的能力失效了。他输了。
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慢慢找回了知觉,有了心情去计算那只抽屉里究竟装了多少筹码。
巴布站在旁边,颇不是滋味。
这个荷官是他的老冤家,能看到他输的确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但是,这种痛快应该是建立在他对的基础上,怎么可以是他错的基础上?
现场唯一保持平静的是梅塔特隆,他问道:“我赢了吗?”
荷官又深吸了口气,点头道:“是的,您赢了。您稍等,我马上为您结算筹码。”他转身离台。
梅塔特隆低声对玛门道:“这样太惹人注目了。”
“不会。他们不是人。”玛门感觉很畅快。
魔王的快乐本来就建立在别人的不快乐上。看到巴布和刚才那个荷官的表情,他头一次对第十界产生了些许好感。这种好感比第十界的资源更让他愉悦。
荷官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小箱子。他将箱子放在梅塔特隆的面前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点下数。”
“不用,我相信你。”梅塔特隆将抽屉里的筹码倒进箱子里。
哗啦啦的声音对那些赌徒来说既是天籁,又是煎熬。毫无疑问,这种声音是十分美妙的,但可恶的是,这种美妙的声音不属于自己。
荷官道:“朱利安大人请您去贵宾室。”
这么快又要见面了?
梅塔特隆失笑。
巴布原本想跟上去,却被荷官拦住了。
荷官冷冷道:“朱利安大人只邀请了这位客人。”
巴布眼巴巴地看着梅塔特隆。
梅塔特隆冲他微微一笑,伸手从箱子里摸出一把筹码交给他,“祝你玩得愉快。”
巴布顿时容光焕发。
梅塔特隆和玛门上楼途中。
玛门道:“你猜他现在是不是坐在沙发上懊恼得捶胸顿足?”
梅塔特隆知道他说的是朱利安,笑道:“他也许只是想把筹码要回去。”
“不会。”同样是生意人,玛门很清楚对方的想法,“他不会要回去,他会赢回去。”
梅塔特隆皱眉。
他对赌实在一窍不通。
走进贵宾室,并没有看到朱利安,而是另一个女性天使荷官负责接待。
“欢迎您,梅侬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我是伊莎贝拉。”她头微微一斜,柔美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天真无邪。
玛门道:“平行线。”
“什么意思?”梅塔特隆没领悟。
玛门道:“她前面和后面的线条。”
梅塔特隆:“……”
伊莎贝拉介绍了下贵宾室提供的服务。
玛门不屑地冷笑。水果、点心、饮料……沙发,这些就是所谓的贵宾室,哦,忘了说,还有两条会走动的平行线。这种档次甚至比不上地狱的小旅馆。
梅塔特隆倒不太在意,他更在意的是留在这里的原因。“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伊莎贝拉微笑道:“请您稍等,另外三位贵宾很快就会到来。”她顿了顿,又道,“如果您觉得无聊,或许我可以陪您打发一会儿时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走到房间中央的四方桌前,利落地洗牌。
梅塔特隆无奈地看向玛门。
玛门道:“你或许应该问一下她……我们将要添加多少资产?”
伊莎贝拉洗完牌,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道:“你想要玩死里逃生,还是你死我活?”
“……”梅塔特隆眨着眼睛。
伊莎贝拉脸色微微红,低下头去,“我解释下规则,死里逃生就是……”
玛门听完她的解释,对听得一头雾水的梅塔特隆翻译道:“死里逃生在地狱称为灭迹,被人类称为跑得快。你死我活在地狱称为堕落之地,被人类称为抽乌龟。”
梅塔特隆拉开椅子坐下,“死里逃生。”趁伊莎贝拉发牌,他用极轻的声音对玛门道,“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