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离的担忧并非无稽之谈,当他面对新帝的时候,她就知道苏珍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她告诉朕,天下安定的法子,在你身上,原本朕并不信。”
新帝看起来比她之前看见的更加淡漠,身体也不怎么健康,上次的刺杀,终究还是留下来病根。
“民女不相信自己,但是相信师姐,如果师姐是这样算出的,那民女自会尽力辅助陛下。”
虽然新帝的话没头没尾,但是左离还是听出了,那个她是苏珍,并顺着这话给自己领了任务。
“先帝都未曾完成的事情,你要如何完成?”新帝凝视着左离。
“百因必有果,先帝并非昏君,民间亦无天灾,叛乱为何而起?民女觉得西南之势,必须从源头查起,只有知道了缘由,才有更好对付的法子……”
左离一边谈论着自己的观点,又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色,确定新帝没有任何不满,才继续说下去:
“一昧的攻击和镇压,劳命伤财,纵使叶侯有再多的钱财,也有花尽之日。纵使陛下有再多的兵马,也有耗尽之时。然而西南有天险为凭,只要他们坚守,朝廷想要夺取回来,十分困难……”
……
……
……
左离在御书房待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新帝才高抬贵手,放她离开。
这一个下午,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在她的建议下,新帝允许她前往天牢探视萧婷清。
天牢并不是一个好待的地方,昏暗的环境,铁质的锁链,木制的牢笼,散发着血腥味的刑具。
她一路走过去,每个牢犯脸上都是麻木的神色,到了这里,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这一条窄窄的道,越往深处走,越觉得压抑,黑暗的色彩也越发浓厚。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左离再次见到了萧婷清。
她见过她许多次,这绝对是萧婷清最狼狈的一次,哪怕当初七马亭悬崖下,她坠崖了,也有霍环的保护,不至于受过重的伤。
可是在这牢笼中,她的手脚都是伤,脸上也被血迹糊了一脸,要不是狱卒介绍,左离根本看不出这个人是萧家娇生惯养的二小姐。
“萧二小姐。”左离喊了她一句,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左离屏退左右的狱卒,走了进去,萧婷清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始终盯着墙角。
那里有一只蚂蚁,从墙角爬着,似乎要从这里爬出去。
“蝼蚁尚且偷生,二小姐为何寻死?”左离见状,轻声道。
萧婷清收回视线,还是默不作声。
面对这样的情况,左离知道她不说点什么,萧婷清根本不会理她。
“霍环值得吗?”左离叹息道。
听到这个名字,萧婷清才抬起来她的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看向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