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天后，放学回家，在院子里就听见鲁秀芝在和齐有恒哭着埋怨，颠来倒去无非是说他不管儿子，又说何敬瑜找的单位不靠谱。

沈梦昔一秒都没犹豫，立即向后转，到尚静家写作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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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昔在小学里发现霸凌事件时，是相当吃惊的。

但也不算太意外，她只是觉得起码要到初中，才有霸凌现象。

那十年后，人们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习性还保留着，孩子从父母那里模仿着处事方式，带到校园里，毫不奇怪。

那天放学后，沈梦昔和尚静在操场边的“四人梆”下玩吊环，所谓“四人梆”，其实是四根粗粗的木杆，并排间隔两米，最上面是横梁固定，吊着绳索和铁环，附近还有单杠、双杠，她们经常下课了就去双杠上坐着。

尚静蹲在地上画着“老丁头”，嘴里念叨着：一个老丁头，借我俩琉琉，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

沈梦昔从吊环下来，坐到双杠上，就见六年级的三个高个子女生，堵着一个穿蓝衣服的女生。

离得也就二十米远，沈梦昔认出那女孩是李明新，她的父亲去年打鱼时葬身江中。

沈梦昔掏出口哨，使劲吹响。

“你看什么看？赶紧滚！小豆包！”那女孩回头找到吹哨的沈梦昔，嚣张地喊。

沈梦昔面无表情，继续吹。

“怎么了？宝珠？”尚静紧张地站起来，拉着沈梦昔的手，“你不要惹她们，。”

校园里人不多，但也有人注意到这边，随着急促的哨声，一个年轻的体育老师朝着这边跑来，那三个女生迅速散开。

“齐宝珠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体育老师问。

“老师，我哥给我新买了两个哨子，送你一个！”沈梦昔笑着说，递过去一个不锈钢哨子。

“淘气包子！赶紧回家！”体育老师看看走开的女生，拿着哨子走了。

沈梦昔转身看到，李明新正匆匆地低头向校外走去。

“宝珠，你有哨子怎么不给我一个！我的玻璃球都分你一半了！”尚静不乐意了。

“给你！”沈梦昔又掏出一个粉色的塑料哨子，“没谁也不能没你的！”

尚静乐了，“这还差不多。”

沈梦昔和尚静到门卫室去推自行车，却发现后轮车带瘪瘪的，一检查，是气门芯没了。问门卫大爷，他懊恼地大叫：“谁？谁家孩子这么烦人！”

“没事没事，你别生气！”还得沈梦昔反过来安慰他。

门卫大爷气哼哼地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气门芯来，给她的车子安上，又拿出打气筒，沈梦昔赶紧接过，“我来我来。”

她和尚静两人，一个把着气筒接头，一个打气，好一通忙活，总算是打足了气。

两人骑车到滨江街口，那三个女生从胡同里出来，拦住她们。

“你叫齐宝珠是吧！”披头女流里流气地说。

沈梦昔感慨，这就是看港台片的结果。

“你知道她是齐宝珠，还不知道她爸和她哥是谁吗？”尚静从车后座下来，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但还是站到了沈梦昔前头。

“哈哈，不就是个副局长吗！”那女孩仰天大笑。“她哥，说是老山英雄，我知道，那能咋地？不就是个开车的，连枪都没打过！你问她，她哥消灭了几个敌人？哼，不敢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