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停下来，快停下来。” </p>

常人听起来与野兽嘶吼无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形成了句子。 </p>

“我带着你飞，你还嫌累？” </p>

这个声音更尖一些，好像是巨鸟发出来的。 </p>

“让人掐着吊在空中半小时，你说轻松不轻松？”莫里变成的红狼抱怨道。 </p>

“行，行，就依你。”巨鸟盘旋下落。 </p>

他的四肢逐渐有了感觉，耳边传来翅膀扑打树叶的哗啦声，接着，身下轻微一震，巨鸟停到了一棵巨树之上。 </p>

瑞恩发现自己被腿脚都被粗麻绳紧紧缚住，为了防止他咬舌，嘴巴里也用破布勒得紧，在脑后打了个死结。 </p>

难忍的剧痛正一波波从刚生长出来的四肢处传来，可他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p>

“莫里，药剂就在我胸前的肉/袋里，你自己注射吧。” </p>

红狼灵敏地跃上一根粗大的树枝，揉着自己被鸟爪抓疼的双肩 </p>

“这东西一共还有几支？” </p>

“三支。” </p>

“我问你总部还有几只？” </p>

“……十支。” </p>

红狼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p>

“你发什么愁？” </p>

“和你这只天灾兽说了也没用，我还是别费力气了吧。”莫里道。 </p>

红狼跳将过来，将爪子深深探进巨鸟胸前的肉/袋，取出一只注射管，和他的巨爪相比，那支药剂显得如此渺小，盛装的液体微微荡漾，泛着蓝色微光。 </p>

莫里将它无声无息地注射进了身子中，片刻，巨狼的身体缓缓缩小，最终变回了人形。 </p>

“作用时间越来越短了。”莫里赤身裸体，坐在树干上，看着自己赤裸的双脚，变化如此迅速，使他有些不适应突人类的身体。 </p>

“以前一针药剂能撑两个月，然后缩短到一个月，然后是两个星期……” </p>

“你就高兴吧，庆幸自己不会像雨果那样，打了药以后还长满狼毛。” </p>

“……”莫里的双眼中泛起一丝怒意。 </p>

“为什么用这种看狗屎的眼神看着我？” </p>

“你和狗屎有什么区别？” </p>

“如果你饿极了，能咬我一口来填肚子。” </p>

“我宁可去吃狗屎也不愿意碰你，天灾兽。” </p>

“……” </p>

巨鸟眨巴了几下大眼。 </p>

“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莫里。” </p>

“你早就不是干净的人类了。” </p>

它的语气中并无愤怒，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默默阐述着这一事实。 </p>

莫里凝望天空，金黄色的太阳渐渐西沉。 </p>

“是啊。” </p>

“我早就……不是干净的人类了。” </p>

一阵沉默。 </p>

巨鸟瞥了一眼瑞恩。 </p>

“不过。”它说道，“等到你把这小子带回去，一切就都结束了吧。” </p>

“人类将变回人类，你们口中的天灾兽依旧是天灾兽。” </p>

莫里神情复杂的望了望巨鸟。 </p>

“你叫什么名字？” </p>

“干嘛问我这个？” </p>

“只是一时好奇。” </p>

“我们那边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巨鸟收紧翅膀，“你可以叫我大嘴。” </p>

“好，大嘴。” </p>

“所以我刚刚说得对吗？等这一切的源头被带进你们的实验室，所有灾难，不幸都会消失。对吗？” </p>

莫里缓缓摇了摇头，用两手托住脑袋。 </p>

“你们这些天灾兽仅用了几十年就进化到了这种智力水平，令人咋舌。” </p>

“但是，人……人终究是人。” </p>

“人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你们，他们自视为神明，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p>

“那就是说，我的想法，是错的？” </p>

莫里张口正要说话，正好与已醒来的瑞恩四目相对。 </p>

“嘘！”他的脸顿时绷紧。 </p>

“嗯？”巨鸟疑惑道。 </p>

“瑞恩醒了。” </p>

巨鸟看了看大睁着双眼的瑞恩，没有什么反应。 </p>

“我们又没有用人类的语言对话，不用担心吧。” </p>

“他能听懂你们的语言，知道了吗？”莫里站起来，沿着树枝走到瑞恩身旁几米的地方。 </p>

“晚上好，瑞恩。”他招呼道。 </p>

…… </p>

他竟然还有脸和我说话…… </p>

瑞恩气不打一出来。 </p>

别让我找到机会，莫里…… </p>

他寻思到。 </p>

等我一能变成巨狼，就把你咬死！ </p>

“哦，看你的眼睛，我就能明白你的打算。”莫里叹息道。 </p>

“每次面对天灾兽，你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仇恨，愤怒，悲伤……一切能给你力量的情感，都涌上你心头了，对不对。”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