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美人立刻围了上来,熟练的放置好酒尊,再从缶中取出好酒来将酒尊斟满。正当一位美人向着许负欺身而来之时,审食其却大声呵斥道:“干什么呢?这位可是女侯爷!老老实实的伺候着,收起那些鬼心思,别动手动脚的。”
这时,满屋的美人都忍不住朝着这位穿着侯爷装束的女人投来了怪异的眼神。气氛一下起了微妙的变化,别看那些美人们平时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而且都干的如鱼得水,甚至还会相互攀比着技巧。可是这一旦有了个外面的普通女人在场,她们便都拘束起来,不是害羞也不是害怕,而是心中那同为女人的自尊心重新照进心头。同样是女人,或是因为家破人亡或是因为养家被卖或是虚荣向往,堕妓为娼原因千千万万,其中不幸各有不同但是最后这总归是一条路---不归路。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命运和处境会如此不同。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个侯爷?!!凭什么!
许负接受着各种视线的质疑,其实她自己心里也觉得尴尬。
不是列候的高人一等,更不是来自道德制高点的俯视。她只是觉得未经她人苦,莫论她人非。这才是做人之道。
她身旁的美人,紧张的给她敬酒心中五味杂陈,她瞧着许负年龄与自己一般大。自己那一身的狐媚法子便再也使不出来了。
“要不,咱们都将这些美人撤下去!省得她们碍着我们女候的眼。怎么样?!”审食其贴心的向大家问道。
“不用了,这宴会地点本就在小晴天,若是撤了岂不是扫了诸位的兴致,况且我也不能挡了众位美人的财路不是。这罪过许负可不愿背。”许负说罢,端起桌案前酒尊先干为敬。
这一杯酒下肚,气氛一下缓和了不少,美人们听到了许负的话也觉得在理,在哪里不是挣钱,女人又如何只要给钱一样伺候的妥妥帖帖。
酒过一旬,气氛融洽。
裴钺接过一侧美人斟满酒尊,对许负敬酒好奇的问道:“你说,哪有未婚妻带未婚夫一起在青楼喝花酒的?就凭借这一点,你又可以拿下一个天下第一了。”
“我是带你来的吗?不知道是谁自己死乞白赖跟来的······”许负说完还不忘微笑回敬道。
“还是天下第一个逛窑子的女侯爷。你说你得个天下第一怎么就这么容易呢?”裴钺假借酒意,故意试探着许负生气的底线。
“怎么你看不起窑子?”许负鄙夷的反问道。
“愿闻其详?”裴钺预感到许负肯定又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即将出现,于是靠近了几分作洗耳恭听状,微醺之中看着许负有些生气的样子更是可爱。
“我曾经在命悬一线拉住阿邈的时候,脑子之中曾经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我没有持玉降生,若是我没能去读书,又或是我出生在莫蝉儿那样的家庭,是不是在某个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或是受人蛊惑的时候,也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也许我只是幸运了一些而已,所以我何德何能,也没有资格去评判更别谈鄙夷,这些用身体赚着血汗钱的女人们。”许负说罢伸手去拿自己的酒尊准备喝上一大口。
却发下美酒已经从酒尊之中溢出,而身侧的美人痴痴的持着酒勺失神的斟着酒,连掺满了都不知道。
许负见那美人两行清泪滚落,便道:“美人你妆花了,还不快去补妆,不然今晚的打赏就没着落了。”
那美人这才回过神来,立刻低头悄悄抹去眼泪退下去补妆去了。
“你还好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啊,说不定还真会将天下女人迷得三魂五道。”裴钺见了揶揄道。
“你怕不是喝醉了吧?”许负反讽道,立刻反击道。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抱歉自己可是夫子口中货真价实最难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