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帝,他居然问出了“可能召入宫中”这样的话,就可见他此时心情之激荡了。
正如他先前所问,假使说江慧嘉这样可以“生死人”的医术都算不过关,那她师父的医术又该到了什么境界?
是否不但可以生死人,还能够肉白骨,甚至是续长生?
江慧嘉只苦笑一叹:“回禀皇上,民女师尊自民女五岁起,到十五岁,十年之间,夜夜都在人定以后方才出现在民女房中,讲述医理,传授医术,偶尔也教些其它。然而不论教的是什么,师尊都从不许民女将此事泄露分毫,即便是对家中父母兄长,也都不许说的。”
她面现赧色:“说来惭愧,民女娘家人至今都不知民女还通晓医术。师尊曾言,叫我何时能真正将方死之人救活,何时才能真正宣扬自身医术。”
自来高人多有怪癖!
皇帝听得心潮起伏,忙道:“今日你救活那心脏中刀之人,便算是达成令师所言了罢?令师可是要出现了?”
江慧嘉道:“从前在宝庆府那一遭算是达成一半,如今才算真正达成。”
她又苦笑道:“回禀皇上,师尊行踪不定的。能否出现,何时出现,这些都未可知。说不得这时候,她老人家又游历去了海外,要再出现便更难了。”
皇帝面露失望,微微皱眉。
江慧嘉忙趁热打铁,将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禀告皇上,民女夫君伤势仍重,箭虽已取出,然术后仍有难点。民女需求一物,求皇上赐下。”
说着恭敬地又福了福身。
江慧嘉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下跪,但她见皇帝的时候已经跪过一次了,从内心深处来说,她是不愿意再跪的。
跪一回是尊敬,跪两回就未免显得她这神尼弟子太掉价了。
皇帝很亲和:“江娘子快请坐。不知要的是何物?可是珍稀药材?那库里有的是,尽可以去取。”
江慧嘉谢过皇帝,在凳子上捱边坐下,道:“此物我将其称之为水封瓶,因胸腔手术之后胸内会产生积液,需此物引导排除,否则怕再生积病。除水封瓶外,若能再有引流管那便更好了。”
说着,心又不自觉的高高提起。
方才与皇帝说这许多废话,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提这一个要求?
皇帝好奇道:“水封瓶与引流管是何物?”
江慧嘉道:“此物乃民女师尊所创,规制稍微有些复杂。求皇上赐一纸笔,待民女画来可好?”
这个时期的欧洲还处在黑暗时代,西医外科根本就没有发展,相反,中医外科领先世界。
江慧嘉也就懒得再说什么这东西是神尼学自海外之类的了,索性假托是神尼所创。
扯虎皮拉大旗,给自己的身份在皇帝这里再套上一层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