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吧,谁让我和显少宗你是朋友呢,为朋友吃点亏,值得。”
秦显面容扭曲了一下,那四位之前没亲眼见过路青舟的秦家子弟一脸叹为观止。
这样的朋友,还真是……一言难尽呢。
秦显撑住脸上的笑容,朝旁边候着的近侍挥挥手。
近侍低头退出大厅,很快举起托盘进来。
秦显扫了一眼,对路青舟道:“阁主,元武通行万额面值的银票,二十张,还请过目清点。”
路青舟轻“哎”一声,温柔说道:“显少宗客气了,清点便不必了,我自是相信显少宗的。”
“此番多有叨扰,也未向秦家主请安,还望少宗待为转告,青舟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挥手将托盘上的银票收入藏府,干脆的起身欲走。
秦治立马站起,他没法说话,神情激动的指了指自己,又指指路青舟,最后看向秦显。
意思很明确,是要求解开他体内的剑封禁制。
秦显起身,当自己没看见。
看向路青舟,微笑抬手,示意自己送她出府,四位秦家子弟也起身相送。
既然秦显不提解封功体之事,路青舟也就心照不宣的不用说出来了。
秦治对于秦家家主一脉就是个麻烦,秦家险些因他分裂,有他这个先天还不如没有。
秦治被关在明州,家主一脉以雷霆之势清洗内部,此时秦治被封了功体送回来,正是消了后顾之忧。
对于路青舟而言,大长老路衍给秦治下的禁制,除非路衍出手,否则他最少得花二十年才能冲开。
冲开以后还得再花二十年静养禁制点所在的脉络,不然一样动不得武,路衍也是很护短了。
秦治才算是真正的废人了,这次秦家清理内部,填补秦业一脉捅的篓子,元气大伤,秦治回了秦家也不见得有好下场。
四十年时间,秦治是翻不起浪,而路青舟有四十年时间成长,到那时,秦治还能不能收拾她可就不好说了。
……
秦显沉着脸,来到正在处理公务的秦家家主面前,静立不语。
秦家主手上不停,问他:“是觉得二十万两给多了?”
秦显摇头道:“父亲所为,皆有其缘由,显只是觉得二弟与秦治叔祖糊涂。”
秦显一脸复杂道:“这样的人,我们祖孙三代还与之斗了百多年,我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秦家家主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朱笔一顿,说道:“你能这么想也挺好,免得和秦治一脉一样,妄自尊大。”
“况且,我们真的是在斗秦治么?……显儿,你还需再想啊。”
此话说完,他看了眼秦显,道:“路青舟上门,说是护送,实际讨的是我秦家治家不严,加之我们已经赔偿了大头,所以方能用二十万两解决。”
秦显不解,问道:“那单是此事,我们便要给二十万两,父亲可是另有他虑?”
秦家主叹气道:“路家那位今日也来了,你当为何路青舟敢孤身入府。
路家就那么三棵苗苗,正常的风雨可以,外人提刀上门去砍,秦治能囫囵回来,都得算路家极为克制、宽宏大量了。”
“也是路青舟没什么大碍,秦治如若真把她废了或者杀了,恐怕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位出手,秦家护不住你,你现在觉得,二十万两,多吗?”
钱自然是比不上他的性命与武途的。
他身为秦家宗子,如果废了,秦家声望再度下跌,内部生乱,秦家能不能守住一等世家的品阶都会成为问题。
秦显躬身道:“孩儿明白了,多谢父亲提点。”
秦家主继续道:“秦治被送了回来,秦家也闹了半个月了,是时候尘埃落定了。”他看向秦显,眼中深意蕴藏。
秦显会意,躬身应道:“是,孩儿明白!”
……
路衍把人扔下鸟背后,直接就在一旁找了个空地,抱着路瑶,让重音鸟变回之前的小型样子,取出食物喂它。
路瑶头一回坐巨鸟上天,有大长老的真元护着,一点不适都没有。
新奇得很,睁着眼睛看了一路,现在还精神着呢,也跟着看重音鸟进食。
好半响,路青舟终于从秦府出来,路衍拍拍重音鸟,转眼三人便又上了天。
“如何?”
“二十万两,来,大长老您辛苦了,这是五万两银票,您收好。”
路青舟颇有扯大旗就应该有所付出的自觉,取出五万两银票双手递给路衍。
等路衍接过了,便将孩子抱回来,老实盘坐好。
“觉得秦家宗子如何?”
“当初是两家连契之时,还能聊聊天,感觉豪爽明理,现在闹崩了,说个话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爽快。”
路衍:“呵!”
路瑶一边看云朵,一边听他们聊天,听了路青舟的话,她也想送她一个“呵呵”。
以她这半月的相处了解看,估摸着这位上门讨债的,表现肯定不会像以前与人交好时那么高雅温和。
以路瑶对她的观察,路瑶只能说:这姑娘表面看着是女神,实际就是个痞子,还是随时都能不要脸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