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舟两人品着这两字,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林莒见她们均是沉下了脸,知晓她们的心情,仔细道:“传闻牵丝咒乃是一位大咒师因爱而不得,费时三百年呕心沥血所创。中咒者自身无知无觉,心性习惯不变,毫无异常。或者说,除了对施咒者极为顺从外,其它皆是正常。”
对施咒者极为顺从?
那和蒙骗强迫于人有什么区别。这般算计而来的感情,又有几分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路青言举杯喝了一大口咽下,把激怒的心绪压下去了才道:“所以这个牵丝咒,主要作用就是蒙蔽神智了?”
林莒摇头:“不止,大咒师费时三百年创出来的术法,岂是那般简单。中咒者心弦被控而不自知,七情六欲皆不由自主,不说已是傀儡,但所思所为均会受到施咒者很大的影响。而这些影响,皆深于其本心,自然而然,旁人难改,其自身亦不会察觉出有异。”
路青舟凝神想了想,对林莒道:“但我想了明归这些年的处事,除了在秦业那里眼瘸之外,其它还算正常。”
林莒点头,“没错。不瞒你们说,我之前还因宁安而对路府尊不满,今日一见,才知她的不凡。”
微顿了下,林莒方叹然感慨道:“不愧是宁安的母亲,宁安那般聪明,路府尊如此才是合理。是我之前将路府尊想得差了!”
路青舟、路青言:“……”
怎么个不凡你倒是说说啊!至于你的嫌弃,那么显而易见,不用说也能看出来。
知道两人心急,林莒抿了口茶润喉,详细说道:“我今日观路府尊形貌,清瘦而不羸弱,自信且从容,一收一发皆是自然之举。她看向宁安的眼神也是沉静理智的,显然她并未被牵丝咒影响太深……”
路青舟一手扶额,一手平举在林莒面前,很是疑惑的打断:“等会等会,阿莒,你这段话我没明白。不是说牵丝咒本就走的是潜移默化再加蒙骗神智的路子么?你这又说自然之举,我听着怎么觉得有些不自然?”
才被林莒收拾了,觉得非常前后矛盾的路青舟措辞还挺委婉。
林莒眨了眨眼,见路青言也是静静看着,意识到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不怪两人听得晕乎。
再次喝了口茶,林莒对路青舟点头道:“你这个的理解也算对的,是我没说清楚。路府尊……”
路青舟再一摆手:“叫路府尊太生疏了,你既然不讨厌她了,就叫她名字吧。阿渝,明归,路明归这三个,你选,都行。”
你是人师姐,又不是师尊,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路渝会愿意与她结交的。她可是一直就想要抢她女儿的人!
林莒默了默,知道路青舟不屈不饶的德性,看在路瑶的份上多给了她一点耐心,继续说了下去:“路渝所中的牵丝咒,很显然,秦业就是牵系她情丝的人。”
这个她们也猜出来了,两人看着林莒看过来的眼神,齐齐点头。
“有这个咒术在,秦业在路渝心里便是最为重要的那个,她自己都比不上。而当初你和秦业上生死台之前,明州便发出了赤色逐字令。”
路青舟好学生似的点头,接话道:“夫子,学生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赤色逐字令需要府尊州令加持,而明归在中咒的情况下,仍然拿出来了,说明她不止理智尚存,还知道自身的状况并与之相抗。”
路青舟省了她说这话的力气,林夫子满意点头,接着道:“是的。以我所了解的牵丝咒来说,牵丝咒成,中咒者绝对无法对施咒者起一丝不善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