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锋刺骨,杀气腾腾。
无边的冰寒混合着恐惧,令得徐公直是双股战战。
在卫子扬强大的杀气笼罩下,他白着脸,几次差点吐出实情,可是每每心神失守时,他便想到了陛下,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见他勉强站立,却什么话也不说,卫子扬不耐烦了。
他右手再次一抬,在令得徐公不得不昂着头时,卫子扬皱着眉头,冷冷说道:“还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一个痛快吧。”说罢,他手腕轻抬,便准备来个一剑穿喉。
这时,冯宛低声说道:“子扬,这样不好吧?”声音犹豫。
一听到冯宛替自己说话,徐公大喜,他马上嘶声叫道:“正是正是,卫将军,打狗还要看主人,取了徐某的性命容易,你可怎么跟陛下交待?”他还叫得起劲,头一抬,却对上卫子扬嘲讽的双眼。
卫子扬收回目光,温柔地看着冯宛,冷冷的,沉沉地说道:“我只有你这个妇人,不管他是谁,想动你,得看看我手中的剑愿不愿意!”
他的声音不小,彼时又是安静时,卫子扬所说的话,便清楚地传了出去。
没有人想到,卫子扬堂堂一个大丈夫,会把这样的私密情话在这种场合说出,一时呆的呆,哗然的哗然。
卫子扬却似不知道众人在盯着自己,他低头盯着徐公,咬牙切齿地说道:“姓徐的,你本一江湖术士。要拿人作伐,这都城的妇人多的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想动我家阿宛。哼,大丈夫生于世间,连妻子都不能保全,活着还有什么用?”
说话一落,他右腕再抬,声音猛提,对着徐公森森喝道:“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不妨说出来吧。”
这话中的意思,那是下了决心要取得徐公的性命了。
一时之间,四下喧嚣大作,好几个权贵急急挤来。而徐公,在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嘴唇几番嚅动,几番取舍后,他脸色灰败的闭上了双眼。
却是引颈待戮!
卫子扬冷笑起来。
在他森森的冷笑中,围观的权贵们见势不妙,同时大叫道:“将军,剑下留情。”“将军,万万不可。”“住手!”“快把剑下!”
乱七八糟的叫喊声,冲破一众喧嚣传了过来。听着那些声音,卫子扬又是冷冷一笑。
就是几道人影向他冲来时,突然的,他右手一抬。长剑一划,一道寒光在阳光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一道鲜血冲天而起,溅出一朵朵鲜艳的花海!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冲来的脚步也是一顿!
“砰”的一声,徐公的尸体载落尘土中。
无视刺眼的日光,四周的目光,卫子扬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拭去剑锋上的血迹。然后“铮——”的一声还剑入鞘。
直到这时,才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率先传来,“卫将军,你,你好生唐突啊!”这是一个一品大员的声音。
卫子扬懒洋洋地回过头去,他朝着来人抱了抱拳,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姓徐的不过是一个骗子,此番前来,只是想蒙骗我皇而已。”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帛书,手一扬,便把它扔到了那官员的怀里。那官员手忙脚乱地接过后,卫子扬的声音再次传来,“还请成大人将它呈交陛下。”
成大人这时已把帛书打了开来,看到上面详细地记载着,徐公的来历和所做事迹后,他长叹一声,抬头看向卫子扬,语重声长地说道:“既然卫将军已搜罗了证据,何不把它交给陛下,再由陛下定夺?你这般二话不说便把人杀了,这证据便是再充足,也是死无对证啊。”
交给陛下定夺?只怕陛下看了,连证据都会变成子虚乌有了。
卫子扬淡淡一笑,他昂着头,傲然说道:“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而已,杀了也就杀了。”
说罢,他声音一提,喝道:“此间事了,我们回吧。”
十骑整齐划一的应道:“是。”
马蹄的的,十一人同时提步。
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开始向两侧散去,让开了中间的一条道。
目送着卫子扬纵骑离去的身影,一个官员凑近另一辆马车,取笑道:“赵兄,有卫将军这样的人在,怪不得贵夫人要舍你而去了。”语含戏谑。
马车帘掀开,赵俊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转过头,赵俊沉沉地目送着卫子扬远去的身影,好一会才厌恶地说道:“不过是一个卖屁股的小儿。这样的人连丈夫志向也没有,所凭借的,不过运气罢了。那贱妇喜欢这种人,那也由得她去。”
语气中,毫不掩饰对卫子扬的痛恨。
那官员闻言笑了笑,没有反驳。
坐在卫子扬的身前,冯宛一直沉默着,眼看卫府在望,她才低哑地开了口,“卫郎。”
她又换了称呼。卫子扬低下头,目光熠熠地看着她,笑容盛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