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内走廊,似乎大部分源成宫的弟子都入睡了。两边屋子静悄悄地,听不见什么声音。很快,我便过了前屋,前屋的房间,均是男性弟子所住。源成宫的女弟子皆在后屋。之前莽撞的我并不知道,是后来晓竺告诉我的,还好当时运气不错,误打误撞倒是跌进了晓竺的房间。
拐过拐角,刚到了连接前屋与后屋的天井走廊,但在这天井院落里,竟撞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正坐在天井院落里的石凳上,两眼闭合,一手拿着只玉笛,一手拿着绢帕,正在轻轻地擦拭笛身。这人,这人正是沈涣!
怎么又遇见了他?
我看见他便愣住了,步子一顿,呆呆站在原地。这是什么机缘?今日竟见了这位俊公子两次?不,白日里是见了没错,但现在了已过了子时,都是第二日了。想想这几日,还真是每日都见了他一面。
沈涣虽闭着眼睛,但我知道,他准猜得出是何人来到了自己面前。沉静了片刻,他轻轻开口:“嵬名姑娘,你来此何事?”
明知故问嘛,你虽眼睛看不见,但鼻子和耳朵可灵得很,这会不知道?我耸耸肩,一手托着食盘,一手将上面的盖子轻轻揭开一角,让美味的香气飘散出来。待让他闻见后,便轻轻回答:“沈涣公子,小女子有礼了,今日我在师门膳房帮厨,是受命送宵夜才来此的。”
“原是如此。”沈涣点点头,抬手指了指身侧走廊:“本门女弟子皆在内屋,若是嵬名姑娘是给她们送,从这里进去便可。”
“哦,多谢沈公子提醒。”我应声谢谢,又看了看他。不知为何,自第一次见他起,我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一种说不出来所以然的感觉。明明想和他说许多话,告诉他许多事,却又不知该不该开口,又该如何开口。而正因这不知如何开口,使我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心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作怪。明明,明明是一种悸动,一种难以压制的悸动,但却终究开不了口,不知道如何开口。或许,这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了也说不定。
我经过他身前,蓦地扭头又看向他。他依旧坐着,一动不动,面色平静如水。
我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犹豫踟蹰了半天,最终,只断断续续着轻吐几个字:“沈,沈公子......”
“何事?嵬名姑娘。”
“吾,吾.....”终是踌躇,才说:“吾是说,天冷,夜寒,你……你注意休息。”
满月莹皎,光色粼粼,洒落于院中洗得一切洁净若水。
听了此言,沈涣嘴角微微上扬,扭头对我说:“谢谢嵬名姑娘关心。然夜间行路崎岖难测,希望你也照顾好自己。纵使是为帮朋友,切也不要忘顾自己。”
我听了,静了片刻,也冲他挤出个微笑:“嗯,会的。不过本姑娘向来喜欢走夜路,那些崎岖坎坷什么的,绝是难不倒我的!”
语毕,我扭头看向身前,迈开比之前要放松得多的步子,静静地朝晓竺所在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