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
之前的花费,还有近日欠下的银子,每一日沈媚计算,若是正常,两个月来便能够将外债还清,生活有了盼头。
现在似乎遥遥无期,心中被大片的乌云遮蔽住,毫无半点希望。
秦彩儿面色不安,沈媚担心给她带来压力,柔声劝说道:“你别担心,我只是没有胃口而已。刚刚逛街时带来新的布料,你去看看。”
她不忍心离开,想要陪伴时却被沈媚推了进去。强颜欢笑的模样让秦彩儿万分愧疚,微微摇晃的帘子,后面是沈媚轻轻的叹息。
将一切压力顶住,从不向人提及,都是自己害的啊。
早先趁着众人寻找罪魁祸首的功夫,偷偷来到柜台后翻出近日的账本飞快记下来,通过阿二交给白依依。
捣乱的定是白府的人,心知肚明却有无法警示,心中愧疚万分。
抬头望着院子上空的一方蓝天,暗暗祷祝,“蓝玉,你一定平安归来!”正欲归房时,突然听见楼里人声鼎沸,还以为是幻觉,揉了揉耳朵。
不错。声音出自厅堂,像之前宾客满楼的情景。
她走上前悄悄掀开帘子往外望去,居然里里外外坐满人,伙计们有些措手不及,那些人倒温和,并未催促,反而出言安抚。
真是奇怪,莫非将军府的人前来应援吗?
不可能,个个痞里痞气,一身江湖味道,大大咧咧的绝不像出自将军府。
沈媚面色困惑,低声问方叔,“你可认识他们?”
他喜笑颜开,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显然我们的酒楼好名声远播。”立刻前去招呼客人,脸上条条皱纹尽舒展开。
秦彩儿松了一口气,沈媚好人缘看来都不会被打倒,得想方设法通知阿二,让他们别用下作的手段,简直为人不齿。
“不好了,不好了!”
翌日寂静的清晨,众人依旧在梦乡,外面却有人大声地喊叫着。众人的心一沉,莫非又有人前来捣乱了吗?
穿着中衣往外面冲,可是外面空空如也。
酒楼的旗杆上却有个重重的黑影,方叔吓得腿一软,被伙计们扶住才颤抖着手指着半空,“人是怎么上去的?”
“好像被绑住了。”
伙计们半眯着眼睛。
“快,还不把人放下来。”
他担心闹出人命,吓得声音也都变了。
伙计们走到下面,只见到此人滑稽的模样,一改刚刚的害怕,招呼方叔,“原来就是你口中骂的小兔崽子,正是他呀,都快来看!”
有不少的百姓围观,发现此人被剥去衣裳,用一张大纸遮住下身,上面写着三个罪己书。黑色大字异常醒目。
“这是什么字呀?”
太高太远看不清楚,有好事的人找来长长的竹竿,“要不把它挑下来吧。”
“别呀!”那人好似被打晕,此时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渐渐醒过来,低头望着自己窘迫的模样,以及底下众多围观的眼睛,吓得声音直颤抖,“别这样!”
“你快说,上面到底写些什么?说不出来是吗?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什么事儿?”沈媚听得外间哄闹的声音,来到外面时便瞧见眼前的一幕,“别胡闹了,让人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