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扶苏在王离身旁寸步不离,疲惫不堪的他就在王离的房中伏案而睡。王离的家人大为感动,还以为扶苏是担心王离的病情。
到了傍晚时王离总算退烧了一些,等他醒了过来之后,扶苏好生安慰了一番,正在这时人报蒙恬将军前来探望王离。
当满面春风的蒙恬大步走进房间时,扶苏悬着的那颗心彻底放松下来,一看就是成功拦截了使者。
和王离嘘寒问暖了一阵之后,扶苏和蒙恬一同离开了王离住处。扶苏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王离住处一步,但有违令者当场斩杀。
“公子请看!”
安排就绪之后,蒙恬亲自驾车送扶苏前往官邸,他掏出一卷帛书递给了扶苏,“使者和护卫都是胡亥门客,已经被我全部斩杀,这是他们带来的诏书。我已审问清楚,使者还不知道陛下已死,不过的确已经多日没有见到陛下。”
蒙恬不自觉中直接用了一个“死”字,可见内心对嬴政是多么的失望。
扶苏接过诏书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朕巡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今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
“哼!”
扶苏冷笑了一声,随手将诏书卷起来塞入怀中,“幸好我提前得知陛下驾崩,否则你我真要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将三十万众守边,公子为监,此天下之重任也。然今遣一使者来即命公子与我自杀,其中必然安知其非诈?即或陛下没有驾崩,蒙恬也会追随公子。”
“父而赐子死,子不得不死,然胡亥李斯赵高矫诏,却是不得不除!如今胡亥尚未抵达咸阳,我等当立即起兵前往咸阳,先行继了皇帝位!”
蒙恬听了精芒大盛,整个人立刻兴奋起来,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时刻。
“公子,我已经遣心腹前往咸阳联络蒙毅,向他通报了陛下驾崩的消息,有他作为内应,我军可兵不血刃进入咸阳。只是没有诏书虎符,军中将领恐有人不从,不如先行斩之!”
“可!”
扶苏简短地回了一句,他凝神想了一阵之后,忽然眉毛一扬,“胡亥可以矫诏,我等为何不可?将军手下可有能工巧匠?”
蒙恬的眼中掠过一丝震惊,在皇权至上的思维之下,他从来没有想过矫诏的问题,现在扶苏主动提出伪造诏书,还真是吓了他一跳,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好!事不宜迟,你即刻命人招他前来,就按照诏书上的玉玺刻上一个。”
“没……没有那么快吧?”
“我只用它一次,随便用萝卜刻上一个即可。”
“萝卜?”
蒙恬听了一头雾水,他疑惑地看着扶苏,扶苏一下知道了问题所在,赶紧掩饰般地笑了笑:
“就是芦菔,用它来刻还不是简单容易?”
“哈哈哈!这个的确是简单容易,只是现在是七月,还没有如此大的萝卜,找个木头倒不是什么难事。”
扶苏也跟着笑了起来,蒙恬随即挥手唤过一个侍卫,贴耳说了几句之后,那个侍卫飞快地离开了。
回到了扶苏住处不久,那名侍卫领着一个中年汉子回来了,蒙恬将剪下的玉玺印章图案往那一放,说明了让他前来的用意。
那汉子的脸色刷地白了,但看着扶苏和蒙恬威严的脸庞,他还是拿起笔刀刻了起来,要说此人的手法的确不错,不过就是一顿饭的功夫,一个木头玉玺已经完工。
扶苏拿起木头印章在丝帛上盖了一下,又拿起真图对比了一阵,别说这家伙的手艺还真不错,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见扶苏满意地点了点头,蒙恬忽然闪电般拔出佩剑,直接一剑刺入那汉子的胸膛,长剑透胸而过,那汉子闷哼一声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