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公子翕却真的是喝大了,他居然长身而起破口大骂:
“扶苏,你如此倒行逆施,我大秦数基业必将毁于你手,落一个二世而终!”
扶苏顿时勃然大怒,他目光阴冷地看着公子翕,等他骂完了之后,方才冷冷地一笑:
“若是朕不这么去做,那才真是二世而终,朕现在就告诉你,大秦帝国没有二世,我扶苏自有自己的帝号,扶苏死后自有他人评谥,还要什么二世三世!”
扶苏愤怒之下无意的一句,彻底废除了嬴政希望传二世三世乃至万世的说法,大秦帝国开始使用新的皇帝帝号。
“扶苏!你个大逆不道的竖子!先毁始皇之陵,后废始皇之规,岂配为天下之君!”
公子翕满脸激愤,他长身而起破口大骂,将压抑已久的怒火全都倾泻出来,全然忘了这么做的后果。
“大秦帝国正处于多事之秋,你不但不去竭力效命,反而在这蛊惑人心,我若不将你治罪,天下之人如何能服!”
被公子翕痛骂一顿之后,扶苏反而平静下来,他悠悠然地回击完毕之后,随即下令将公子翕交付廷尉,而公子翕被拖出朝堂之后,犹自痛骂不止。
“还有谁!”
当公子翕被拖走之后,扶苏双手扶案问向众人,虽然他的语气很是温和,然而众臣却是不寒而栗,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扶苏见状也不再去问,直接起身宣布退朝。
公子翕被下狱之后,众多大臣和皇族前来求情,骂皇帝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史上那些当面指责皇帝不是的大臣还都留下一个好名声,那些显得宽容的皇帝也同样留下一个好名声。
扶苏最后还是放过了公子翕,他没有去追究公子翕痛骂自己的罪过,但是却特意追究了他反对自己国策的责任,将他削去爵位赶到董翳军中打仗去了。
对穿越版扶苏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压力,反正自己不过就是暂时借用这副皮囊,往疯了折腾一把倒也没啥,大不了换个身份从头再来。
这件事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由于扶苏本人毫不避“讳”,儒家也难以在大秦帝国占据主导地位,结果避讳人名这个现象大大减弱,人们在说话写字的时候,不再需要去刻意避讳。
大秦帝国以法家治国,虽然后来出现了很大问题,扶苏在修改的过程中,有一条得以保留并进行了彻底的修改强化,那就“礼”的地位必须低于“法”的地位,剔除了那些因为“礼”而获罪的所有条款。
而秦所以被东方六国视为蛮夷,对“礼”的理解是根本原因,在六国的君子们看来,不知礼的秦人就是一群野蛮人。
而扶苏则在努力塑造一个全新的大秦,“法”是必须遵守的硬性规定,“礼”是自愿遵守的道德标准。
在整个封建史中,“礼”的地位明显高于“法”,许多处罚条款针对不是违反法律,而是针对违反了“礼”,“法”的大部分规定都是针对“礼”,在“礼”的基础上设定的。
正是由于“礼”过于崇高的地位,封建时期对于名讳的要求异常复杂,皇讳、家讳、圣人讳样样都要避讳,许多人的名字都要避讳,给人们的生活造成的巨大的麻烦。甚至有些资格不够但是脸皮较厚的人强行规定他避讳。宋代有个知州姓田登,因为要求百姓避讳不许说“灯”,被讥讽为“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历史上因为避讳产生的故事汗牛充栋,这些故事或啼笑皆非或血腥冷酷,一旦不小心犯了忌讳,那就是大逆不道,要是犯了皇家的忌讳,那就不止是大逆不道了,因此被杀甚至诛族的例子简直多得不能再多了。
公子翕酒醉之时的一次发飙,让本来就对避讳相对宽松的大秦对避讳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到后来人们提到嬴政扶苏时,人们也开始直接称呼名字,只不过后面加上“皇帝陛下”以示尊重。
当扶苏鼓励百姓们自己勇敢地去对付豪强时,这些刚刚被释放的奴隶和刚刚获得土地的农民爆发出了令人嗔目结舌的力量,各地义军犹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不为官职不为忠君,他们为自己的生存和各地乱军进行作战。
在曾经秦末战争中,各路诸侯屠城都是家常便饭,现在每破一城更加惨烈无比,而那些义军同样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叛军进行了同样冷酷的还击,再加上余者不问的做法导致大量士卒逃亡,叛军们很快陷入了绝境。
不过只过了仅仅两个多月,许多叛军首领纷纷伏法,只剩下楚地叛军还在困兽犹斗,大将军蒙恬随即下令各路秦军向会稽郡吴县集中,准备给叛军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