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筑塘山下,黄申的内心是崩溃的。
三人之中只有他还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加之昨晚还经历过一场艰难的对局,体能还没恢复完全。
只能眼看着田常和范应两人蹭蹭向山顶前进,自己则两手撑住膝盖,一步一步挪动沉重的身体。
时间尚早,田常打算再去筑塘山寺确认一下宁河揽胜碑的情况。行至山门处,早就有人恭迎,正是田常口中不对劲的空海同志。
“我就说你们今天该来一趟了吧。”空海双手施行一礼,“请随我来。”
于是黄申更加绝望的发现,现在,他被三个人远远甩在后头。
跨进筑塘山寺的大门,再一次站到宁河揽胜碑前,此时碑上的五处异常已经显现:
地下人防工程代表畏惧的虚白;关津古渡代表悲伤的墨黑;甪旸村遗址代表绝望的土黄;福利机构代表愤怒的血红;最后代表疯狂的鲜紫,独自立在跨江而望的江北新区。
“五位古老邪神都已出现,如果你们接到下一场对局的地点在筑塘山上,那就说明该到决战了。”空海解释着。
田常回复:“如果说,我们今晚的对局就在筑塘山上呢?”
“不可能吧!”空海对此非常难以置信,“明明愤怒的痕迹大前天才出现在石碑之上,白方的行动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完成全部准备工作。”
可事实就是如此,田常明白,不论今晚是否是决战,如此特殊的对局地点,便意味着巨大的信息量。
田常提议:“空海,借用一下上次的禅房,我们有事商议。”
“请随意。”空海顺势一请。
禅房之内,田常推开窗户,正对着曾经矗立过无量感应寺的山坳。上次来到此地的时候,他便将窗外的景色留在脑中。
如今手里握有考古地图和卫星地图。在看到窗外地形的一瞬间,田常就将自己计划方案的全部内容对应到眼前的山坳中。
他们现在身处筑塘山的最高峰,西北和正北方向是另外两座山峰,东方则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地带。
从筑塘山寺寺庙后方有一条小路直通山坳,但相对核心区域的距离较远。
西北侧的山峰距离最近但地势最为险峻,宁河市的各家户外运动协会也将其列为宁河最高难度的项目。
但哪怕是山峰面对山坳一侧的地方全是峭壁,对于田常和掩埋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
山坳中是天然的对决场地,可通向中间的道路却只有明确的几条。而且,此局的目标为见证类行。优先进入对局记忆将产生更大的优势。
因此,他的计划便是一场观察白方行动路线的围点打援。用黄申顶替自己的位置,好让自己直捣黄龙。
将一切行为安排妥当,范应和黄申一同先行下到山坳里埋伏,田常则向西北方向进发。在那里,东方的低洼地形,与三面山间隘口都能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户外运动机构对于筑塘山的评价相当正确。当田常找到通向西北方山峰道路的时候,被眼前纯自然分界出的登山道震惊了。
不知多少年累积起的枯枝败叶,厚厚堆在一起。繁杂生长的树枝,仅构筑起一条约半人高的狭小通路。
从背包中抽出面包刀,完成结晶附魔,拉出一道寒光,一根笔挺的树枝落便在田常手中。
稍微掂量一下轻重,再削下几根侧枝,做成一根最简易的登山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