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区西面,宁河民族乐器厂,成排的巨大香樟树蔽下大片大片的荫蔽。
一大早上,田常就接到了来自程琍的消息,果不其然,展览延期了,就连博物馆都进入到暂时封闭之中。
程琍发来的语音很是谨慎,就像是在透露机密一样。
“我和你说啊,昨天博物馆其实是遭贼了,把展柜玻璃都打破,直接取文物。
“太嚣张了!
“领导都叫我们保密来着,我也只和你说,可千万别在外面传。
“话说,丢失的文物,就是你那一次特别关注的玉扳指。”
她并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接触到了隐藏的真相。
于是因不可抗力,被迫爽约的田常,就与黄申一道陪同解菡前来取她的中阮。
此地确实不同于一般地方。现在是上午十点多,还在上升期的太阳完全无法将它的温度透到地面。
整个厂区里都透露着一股阴寒的感觉,难怪解菡必须要喊上男生随行。
借着解菡的口,宁河民乐厂也曾经辉煌过,那时候大概就是滕大爷从孤儿院出来,进厂里工作的时代。
大概在那个时段,厂里每一个车间都开足了马力进行着生产。木料场上飘散着原木的香味,漆房里回荡起生漆的刺激味道。
斧凿啄木声,刮板摩擦声。一声声都在解菡的讲述中,将那个时代带走。
接下来是民乐的寒冬,西洋乐器的到来洗刷了普通民众对审的认知。反射着光芒的铜管乐器,将民乐毫不留情的划归为“土”字。
民乐厂不可避免的衰落下来,一位又一位工匠离开,到最后只剩下最老的几位师傅。
“这样反倒也好,老师傅们一批乐器,从头监工到尾。几年下来,才出几十张琴,张张都是精品。
“现在民乐有所复兴,厂里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不过市场上大部分乐器被新品牌占据了。”
解菡说着,她似乎是民乐厂历史一位亲历者。
似乎是看出了田常的疑惑,她解释道:“我的外公生前,是民乐厂的老师傅,他就是做中阮的,也是我音乐的启蒙。
“所以,要修我的中阮,也必须来这里。
“说起来也奇怪,我小的时候,经常在厂里玩。那时明明厂里基本没什么人,我也没感觉到害怕。”
田常心中想着,估计当时厂里的邪神并没有转变为无主邪神,因此不会有现在这种感觉吧。
帮解菡修中阮的人,估计也是厂里的老师傅,说不准还能认识滕大爷。
这个想法在脑中划过,解菡的身世也和民乐厂相关,现在,全宁河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适合成为支配者的人。
她随时有可能接到邪神笔记本。
田常在出发之前,就特意提醒黄申,让他时刻注意周边环境。
如果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尽量帮助解菡拥有一个好的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