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母后还说我母妃是获罪缢刑,现在又成畏罪自缢了?”凌励上前掀开棺木中母妃的衣袖,质问道:“自缢的人,手臂也会青紫吗?!”
一旁的承德帝看清棺木中贵妃青紫的手臂,不由得变了脸色,转身问赵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臣妾闻讯与徐贵妃一起带人去吉庆宫搜查,程昭仪携宫人死命阻拦,这些痕迹可能是被手重的太监们拉劝时留下的。”说罢,赵皇后又转身对凌励道:“你一再逼我揭露你母亲的丑事,就不怕当众丢了皇家体面,搅得她死不安生?”
“母后一去吉庆宫就从我母妃床下的箱子里找出了巫蛊法器,真是一查一个准!申时末刻搜出法器,戌时初我母妃就‘畏罪自杀’了,她不要申辩机会也就罢了,事涉巫蛊的重罪之人竟没人看管?如此轻易就自杀成功?”
承德帝当即问赵皇后:“你不是跟我说,程昭仪是子时去世的吗?”
“陛下,宫内仵作跟我禀报说是子时去世的。或许是仵作辩错了?”赵皇后一脸无辜道。
凌励冷笑道:“后宫高阶嫔妃死于非命,一干太监宫女居然没有报备太医院、宣徽院、皇城司联合查验,而是直接由仵作将验尸结果报给中宫皇后。且不说我母妃是否畏罪自杀,单说这混乱的后宫管理,母后你就严重失职!”
赵皇后被问得脸色惨白,她急道:“陛下跟前,岂轮得到你追问本宫治理后宫之事?”
“你如何治理后宫与儿臣无关,但你利用中宫权柄以巫蛊之事嫁祸害死我母妃之事,却不能不问!!!”
“凌励,你……你……”赵皇后突然转身朝承德帝跪下,哭泣道:“陛下,请陛下为臣妾做主。三皇子因丧母患了失心疯,胡乱攀咬臣妾,臣妾实在冤枉,徐贵妃她可以为臣妾作证……”
“陛下,皇后娘娘所言不虚,臣妾当日的确是与她一起去的吉庆宫。”一旁的徐贵妃愣了一下,随即跪地禀报道:“吉庆宫的宫女、太监都知道。”
“传吉庆宫当日值守宫女、太监,朕要当场问个明白。”承德帝对程昭仪之死原本就心存疑惑,此刻经凌励一捋思路,便也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当即让太监搬了龙椅在灵堂前坐下,打算亲自过问此事。
“陛下,此事只怕问不明白了。”内侍省都知刘寅俯在承德帝耳畔道,“吉庆宫内服侍程昭仪的宫女、太监因受巫蛊之事牵连,皆已伏案杖毙。”
承德帝顿时大怒:“杖毙宫女、太监是谁允准的?!”
“陛下,吉庆宫一众宫女、太监知晓程昭仪行巫蛊之事既不阻拦规劝,也不及时上报,严重违反宫规,臣妾气怒之下下令杖毙,未及时上报陛下,还请陛下治罪。”
身为中宫皇后,下令杖毙犯事的宫女太监原是职责范围内的事,还说不上罪过,承德帝便又吩咐:“召当日前往吉庆宫查办巫蛊案的人员,带着查出的罪证法器过来,朕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传召太监当即前往宣徽院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