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舒宅后,她便头疼不已。梁氏见她脸色不对,命人去请了大夫来替她诊了脉,说她可能是感染了风寒。梁氏让人将她出嫁前的房间烧起地龙,待给她喂了汤药后,便将她裹进厚厚的被子里,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或许是药液的缘故,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她竟真的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想起凌励要她宫门下钥前回宫的话,她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被守候在旁的梁氏拦住了,“大夫说了,你这病得捂一下,出一身汗就好了。”
“阿婆,凌励哥哥还在等我,宫门下钥前我得赶回去。”
“我已让秋槿回宫去禀报了。你今夜就在家里住一宿。”梁氏替她掖紧了被子,“大夫说你是体虚,才会一出门就感染风寒。凌励也太不像话了,你身子不好,他竟夜夜留宿,一点不知道疼惜你……”
听得这话,舒眉原本惨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阿婆,不是的,我们……”
“你别想瞒我了。入宫前,我就提醒你了,可你把我的话全都当成耳边风了。凌励是南越的皇帝,其次才是你的夫君,他夜夜专宠,这不是在爱你疼你,而是在给你树敌啊。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议论你的?!”
舒眉摇了摇头。
“说你独霸圣宠,让新帝屡违祖制、流连后宫;还说你谄媚进言,笼络宫人、打压贤妃……”梁氏越说越气,“我方才才知道,你竟还瞒着我去大理寺见了凌昭,你知不知道这事如果传出去,你这失德后妃的名号就坐实了……”
“阿婆,我去见凌昭,是因为他说他知道安源都尉府惨剧的幕后真凶!”
“什么幕后真凶?这些事,该是你一个深宫妃子管的吗?”
“阿婆,我说的是安源都尉府,是我阿爹阿娘的事啊……”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何必要纠缠不放?”说着,梁氏转过了头,强压下眼中的泪花。
“阿婆,你和阿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梁氏的反应,让舒眉心中疑窦顿生。
梁氏抿唇不语。
“这事,难道真的与凌励哥哥有关?”舒眉急切追问。
“你不要听凌昭胡说八道,”梁氏转过头来,“杀害你父母的,是西犁贼人。凌昭用此事挑唆你,就是为了向凌励复仇。你不要上了他的当!”
“可是……”
“可是什么?外面流传你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难道我也要信吗?凌昭夺位失败,自然要设计报复,你不要成了他攻击凌励的刀子。”梁氏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阿眉,相信你自己的心。”
舒眉点了点头。
“你明日回宫后,也切莫再提起此事。”梁氏叮嘱道。
“为何不能提起?”
“你打着省亲的名头,偷偷去大理寺见凌昭,此事若让凌励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凌励哥哥会怎么想?舒眉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他那日说那句“昨日沈著多看了你一眼,我心里便不舒服。”这件事他若是知道了,定会很生气吧?不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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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励下朝后,出了垂拱殿侧门,刚吩咐了满福召肩舆送他去吉庆宫,秋槿便上前跪地请安。
“秋姑姑是在等朕?”凌励侧首问道。
秋槿点点头,“奴婢从舒相府回来,便在这里候着陛下了。梁老夫人让奴婢禀告皇上,穆妃娘娘今日回家省亲,路途上感染风寒玉体欠安,今日就留宿相府了。”
“感染了风寒?”凌励有些惊讶,“穆妃是怎么去的相府?”
“娘娘是坐的四人小轿去的相府。”
“宫里的四人小轿冬日也是备了暖炉的,从永年宫到柿子巷距离也不远,怎么就病倒了?”凌励皱起了眉头,“叫大夫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