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杜红缨在灶间里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同样怀疑人生的还有被李淳奕请来的稳婆和女医,这两人也算是接生好手了,县城里几乎过半的孩子都是她们俩搭档接生出来的。
可从业至今,像夏晚棠一样这么生产顺利的产妇从未出现过
有的产妇痛到撕心裂肺,嚎到房顶都好似要塌掉,夏晚棠呢只是闷哼着用了两声力气,然后孩子便出来了。
有的产妇生个孩子就和打仗似得,从早晨折腾到晚上,全家都跟着紧张兮兮地上阵,可夏家呢还没等到紧张的时刻,大家伙儿都觉得孩子出生至少是在两个时辰之后,可孩子出生了。
最为关键的是,夏晚棠这刚生产过的女人只是脸上略微有些疲倦,并未像其它产妇一般直接昏睡过去,还指点她们给孩子好好拾掇,甚至还指挥她们从床头拿了一包药来,借着准备好的热水冲开,捧着碗喝了一碗。
这产妇有点剽悍啊
生完孩子,哪怕痛觉已经被屏蔽掉,可其它感觉还是有的,若要夏晚棠来描述,那就是感觉身体被掏空。
一碗产后复元饮入腹,暖洋洋的感觉在胃里弥漫开来,连带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夏晚棠让稳婆把擦洗干净的小孩抱到自己跟前来,仔细打量了几眼,见小崽子象征性地哼哼唧唧了几声就要睡觉,夏晚棠也没再多看。
往后看的时间长了去了,足以看到相看两厌的地步,犯不着现在就捧着个孩子像是捧到了稀世珍宝一样。
稳婆和女医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顺利省时的生产,以至于杜红缨拿了喜钱送给二人时,二人还有些不大好意思收,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
杜红缨手脚麻利地把屋子里的污秽清理干净,见夏晚棠清醒着,让夏晚棠抱着孩子撤到一边去,她把夏晚棠垫在身下的榻子也拿到外间去,换了条干净得进来。
等屋子完全拾掇干净了,杜红缨才把急得团团转的李淳奕给放进来。
李淳奕看着与自己小臂相差不大的小儿,脸上眼里的笑就好似要溢出来,他说,“晚娘,这孩子的眉眼是随了你的。
”
夏晚棠:“”刚生出来的孩子,全身红的就好似猴儿一样,皮肤也皱巴巴的,哪里能看得出来随了爹还是随了娘
她怀疑李淳奕是在内涵她,可惜没有证据。
偏生杜红缨听着李淳奕的话也跟着凑了过来,仔细看了几眼皮猴儿,点头说,“眉眼确实像棠丫,不过这鼻子和嘴却是随了淳奕的,看着偏瘦削,不是棠丫那圆脸儿。”
夏晚棠看看自己怀中的孩子,她实在想不明白,李淳奕究竟是从哪里看出这孩子长相随了她的杜红缨又是怎么从一个圆脸蛋上看出这孩子的鼻子与嘴偏瘦削的
李淳奕和杜红缨你一句我一句地夸,搞的夏晚棠就好似生孩子的气氛组一样,她看看怀中的孩子,只感觉一阵奇妙。
生孩子这种事儿,没有经历过之前,看别人生再多都不会有亲自生一次来的感悟多。
这是生命的延续,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小生命还会再度延续,如同树上的枝桠与红花绿叶,生生不息。
原本是一体的母子,从这一刻,就将变成两个人。连接母子的脐带被剪断了,血脉之间的亲情就需要用心去经营维系,若是不走心的话,母子陌路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从有了孩子的这一刻起,她就需要对他负责,养育他,教育他,扶着他从爬学会走,从走路学会走人生大路
杜红缨同自家外孙亲香了一阵,然后便赶紧去给夏晚棠汤面去了,因为夏晚棠生孩子太过利索的缘故,老母鸡汤都没炖好呢
李淳奕打发长庚驾着马车往李家庄和夏家庄去报喜,去的时候是空车,回来的时候车厢里就载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