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恕我头脑简单,实在是看不明白了。齐妃娘娘不过就是吩咐我行礼结束起身而已,为何吩咐得如此不情不愿到咬牙切齿的地步?她一个娘娘,既然心里有这么大的怒气,又是在她自己的地盘儿,那不是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想怎么耍威风就怎么耍威风嘛,她若是想让我就这么一直蹲着,我敢自己站起来吗?
可是齐妃真真的是满怀着一腔怒火地叫我站了起来,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态度狂妄到不可一世的程度,直接把我直接踩在脚底下,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
再瞧瞧她现在这个样子,就跟个受婆婆气的小媳妇似的,有怒不敢发,有怨不敢骂,堂堂一个妃子,居然还要受我一个小小秀女的气,真有点儿让我担心她会憋出病来!
就在我百思不解,没有想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呢,齐妃又连珠炮般地开口了。
“本宫喊你过来是当差的,你干干地坐了一夜,什么曲子也不弹,你这是消极抵抗,知道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是觉得本宫没权没势,就好欺负是吗?”
哎呦,这大帽子扣的!我可不能绝对不能认了这个账!
“回娘娘,阿娇应您的吩咐,昨天到了您这储秀宫后,已经弹过了好几支曲子,由于一夜都没有等来您的吩咐,不知道这差事需要如何来办,所以您刚才说阿娇消极抵抗,实在是太过冤枉。”
果然齐妃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理会我这番辩解。
“叫你过来是办差事,不是叫你过来睡大觉的!这还要本宫亲口吩咐吗?本宫不说停,你就不能停!”
呵,赛貂蝉总叫我“不讲理”,我看“不讲理”这三个字应该安到齐妃的头上才对。
“回娘娘,阿娇前来办差是晚上,您若没有吩咐开始,阿娇擅做主张弹了一夜的曲子,惊扰了您的歇息,岂不更是要罪加一等?”
“你!你!”
齐妃“你”了半天也多说不出来一个字,满脸涨得通红,两只原本就又圆又大的眼睛此刻瞪得跟铜铃似的,越看越像一只气鼓鼓的青蛙,忍不住差点儿要笑出声来。
幸亏在我马上就要憋不住开口大笑之际,云嬷嬷插了一句话。
“娘娘请息怒,您也是一夜未曾合眼,贵体要紧,刘秀女的事情交给老奴来办就好了,您贵体要紧,贵体要紧。”
云嬷嬷替跟打起了马虎眼?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啊!她不是更应该在一旁添油加醋敲边鼓,跟齐妃合起伙来欺负我吗?可眼瞧着这架式,好像她跟齐妃也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云嬷嬷的出手相救极其不可思议,那齐妃的反应就更让我摸不清头脑了,她居然没有再继续乘胜追击,追着我这条落水狗往死里打,而是就迷了马虎地坡下驴了。
“行吧,那本宫就把她交给你了,你……”
“您请放心,您请放心,老奴定断不会办错半点差事。”
刚刚我还觉得云嬷嬷跟齐妃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这回儿眼见着她们二人说暗语打哑谜的,她们不是一丘之貉谁还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