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认定齐妃娘娘是在做一个天大的局呢?当然是因为她在我这个人轻言微如蝼蚁的秀女身上下了如此大的血本,可见事情绝对没有从前想像得那么简单。
先是从裕嫔手里把我要过来当差,又请了京城名师教习,现在更是大鱼大肉地供着,我是谁啊!一个小小的秀女,没权没势、没名没份,享受如此重大的礼遇,正常吗?
还有这个专门辟出来个小院,也是极其地不合情不合理。虽然我在延嬉宫的时候也是单住的小院,但我还有个奴才小满在身边伺候啊!后来在景仁宫,呆的地方虽然是出了名的冷宫,但是上有二位同门师姐,下有听画、梅赋两个丫头,名为冷宫,实际上热闹得狠。
而储秀宫与前面两个地方完全是天壤之别!不但整天吃糠咽菜,而且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与其说是过来当差,还不如说是蹲监坐牢呢。
虽然这个差事当得极其憋屈,但却是合情合理,毕竟齐妃娘娘从面相上来讲就不是一个善茬儿,而实际上她的心也不是一般的黑,所以我在储秀宫遭受到的这些待遇,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可是现在这位娘娘突然间对我好得不得了,又是给大过年的封赏钱,又是吃穿用度任由我随着意地来,即便是我故意为之的狮子大开口也毫不在意,全都一一满足。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她的肚子若不是憋着一股坏水儿,我这刘字儿以后就都倒着写!
我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从来都不会杞人忧天,即使已经猜出来齐妃娘娘给我布了一个天大的局,我却还是能有本事不去管她的肚子里到底憋了什么坏水儿,而是抓紧趁热先把眼前的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填进自己的肚子里,要不然凉了可就不是这味儿了,白糟践了这些食材,罪过罪过啊!
于是我一个箭步冲到了小桌边,正要抓起筷子大快朵颐,就见二德子如闪电一般伸过来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天啊,这小子的动作居然比我还要快!
想不到皇宫里这些其貌不扬的奴才们,一个个地全都是大内高手,前有云嬷嬷,后有二德子,随随便便地就能成为他们的手下败将,我这脸真是没处搁了。
“喂,你什么意思?抓我胳膊做甚?难不成这一大桌子的吃食全是摆着看的,不是放嘴里吃的?”
自从昨天晚上开始,二德子对我的态度那可是三百六十度的大变样,从以往的面无表情到现在无时不刻赔着笑脸,特别是现在,面对我一脸的怒气冲冲,他脸上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都挤在一起跟个肉包子似的。
“刘秀女,瞧您这话说的,这一大桌子,全是按照您的吩咐专门给您做的,怎么可能只是看看呢,小的这不是想提醒您一句,您才刚刚起来,这不是,不是,还没有洗漱嘛!”
哎呦喂,二德子若是不提醒,我还真就忘记这个茬儿了!瞧我这出息,又不是没吃过大席没见过世面,居然嘴急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