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元帅居然真想跟元缥缈聊天,也是出乎意料。
“我叫元缥缈,白芨山五弟子,是根冰草,从小在白芨山长大。刚刚那个是我师兄,元钟离。我们到这里来找一个人,路上捡了个孩子,才来这里的。刚刚看见你按照夏侯今修的指示去偷孩子,这背后的主谋,是夏侯今修吗?”
元缥缈认真地问他。
大元帅不作声。
这样问人家的老板是不是干坏事,好像不太对。元缥缈思考了一下,换了一个角度:
“我看你身上有人的气息,你以前是人,对吗?”
“我就是村子里的人。”
大元帅说。
大元帅本来在村子里生活,早出晚归,过着和大家一样的生活。可是由于性格沉默寡言,经常被同龄人取笑。
“看他皮肤黑成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鼹鼠成精了呢!”
“那么瘦,是吃不起饭吧!”
“他手里好像有柴火,我们去会会吧……”
那些谩骂闯进他的耳朵,不可能一点都不进入他的心。忍不住了他会跟父亲说,父亲却骂他无能。
“这点小事都做不了,真没出息。”
自他懂事起就没有母亲,父亲跟他一样整日劳作,很快就得了重病。他依稀记得父亲病重的时候他挨个去求乡亲们借他钱给父亲治病,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
“看这小子穷酸样,又没念过书,把他卖了都还不起。”
“身上没几两肉,能赚个啥钱?”
尝遍了乡亲冷漠的他自己背父亲到几十里外的医馆治病,医馆大夫却当场关上了门:
“打烊了打烊了,快走快走。”
知道是嫌他穷,拿不出问诊费,干脆不理他。
他背着父亲回到村里的时候,父亲已经一口气都没有了。
他没钱埋葬父亲,在山坡里坐了好久。犹记得那日的风,冷得让人恍如泡在冰窖里。
“我帮你吧。”
一个清脆的女声说。
她叫尤田。
几个月前她就开始关注他了。尤田很讨厌那些欺负他的人,总想上去帮他,又怕他们欺负自己。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敢来偷偷看看他,又害怕被他认出来。
直到最后,他父亲去世,他孤苦无依,她才站出来,想做他生命里的唯一一道光。
那天,尤田笑嘻嘻地拿了一笔钱给他,让他安心埋葬他的父亲。
“你这钱哪里来的?”
他不敢接受。
“你放心啦,这是我闲暇时间在外面接活,帮人缝东西,自己赚来的。”
尤田毫不在意地说。
他看着尤田满是伤痕的手和重重的黑眼圈,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拼命地往城里跑,想找些活干,攒钱娶尤田。尤田也每日黄昏站在村口等他,等来了就拿手帕给他擦汗,冲他傻笑。
可是有一天,她没来。
听邻居说她是偷了父母的钱,被父母发现打出来了。刚好那日下大雨,尤田发着烧,有人说她活不了多久,已经被扔进乱葬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