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时严嵩父子深得陛下宠信,老夫是抗衡不过他啊,而且徐阶此人也是私心极重,不肯与老夫一起抗衡严嵩。
因此这些年来老夫是有志难伸,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先符合严家的利益才行,老夫着实是憋屈了好多年。
原本想着严嵩父子倒了,老夫终于可以好好的做些事情了,但是您看,徐相那里现在又开始大肆的排斥异己,揽权于一身,这跟当年的严嵩父子是如出一辙啊。
侯爷,老夫之所以跟您说这些,并不是抱怨,而是想侯爷能够与老夫一起压制住徐阶,让咱们这些做实事的人,能够痛痛快快的干上几年,也不枉为官一任啊。”
苏超见吕本这是跟自己吐露心声了,便知道这老头是真的在感谢自己了,不然一个成熟的政客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这样的话。
“吕相,您放心便是,现在徐相已经跟苏某掐起来了。”苏超笑道:“我已经告诉他了,胡宗宪我是要保住的,但是他依然不肯放手,苏某现在已经是没有退路可走了。
还有前面程建栋的事情,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动手了,也没有给苏某面子,这老徐看着比严嵩父子还狠啊。
我义父活着的时候,严嵩父子好歹也会给他老人家一些面子,事情没有做得太绝。
但是现在看徐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呵呵。”
苏超可是记得大明朝的党争开始愈发激烈的开端就是在严嵩倒台之后徐阶争权开始的。
明代的党争几乎伴随明王朝始终,其激烈程度在历朝可列头部。
从洪武开朝淮西浙东两大集团之争,演变至洪武十三年由朱元璋亲自定谳、颇有欲加之罪嫌疑的“胡党案”“蓝党案”;
再到英宗代宗两朝更迭中,夺门勋贵对景泰诸臣的反攻倒算;
直到嘉靖朝“大礼议”帝党旧臣水火难容终酿左顺门事件,及晚期严党独大遍及天下,以至于徐阶等“王学”诸臣不得不以小人之法“倒严”;
而到了后来的万历朝后期,朝廷内部以宣、昆、齐、楚、浙等区域为小集团的党争轮番上演,至天启朝终于演变成“阉党”和所谓“东林党”士大夫之争。
明代朝堂较之前代,多了厂卫恣肆,少了相权弹压,独夫政治下的“顶角平衡”,往往因皇帝怠政或权阉做大而产生了跑偏。
于是纷争不断,各派力量的此消彼长和反攻倒算,加速了朝廷内部的撕裂,也蛀空了帝国大厦的栋梁。
朝野之间从无休止的争吵和攻讦,为明朝的迅速败亡,献上了压垮病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晚明是明代党争的典型时期。
终明一代,党争源头依靠对道德、秩序崇拜的“正义性”被蚕食,直到晚明,凭借**裸的利益牌局,各方由最初的“所争者正”步步扭曲为“以争为正”。
这和宋末新党阵营乱入宵小投机的情况类似,作为阉党对立面的东林士人群体中,也不乏有趁机钻营、谋取个人利益的败类。
晚明党争之烈和宋末新旧党争是不相伯仲的,所谓“言愈长,争愈甚,官邪愈多,民害愈深,封疆愈危”的历史悲剧,再度轮回。
自嘉靖朝晚期开始愈演愈烈的党争,直接导致了大明国力的衰败,所有的官员都醉心于争权夺利,务实做事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