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业摇摇头,小姑娘的心思......不懂,难猜。
几天后。
安国邦带回一个消息,供销社同意让他们卖酒的柜台售卖酸菜、咸菜、腊肉等等东西。
这也得益于安国邦带过去的几条腊肉腊肠。
安荔浓一再叮嘱老父亲,一定要舍得,有舍才有得,小财不出大财不入。人生在世,怎么能不会送礼?
不会送礼,这要失去多少机会?
有时候,机会的多少和送出去的礼物的大小是有直接关系的。
一向老实憨厚的安国邦也笨拙笨拙的学着给别人送礼。一张老实黝黑的板正脸送礼的时候严肃又正直,让人以为他想要揍人,让人怀疑他是被逼送礼。
如果不是他的礼物实在太得人心,别人还不敢收。
虽然动作有些生硬,不熟练,不自然,但也把准确的礼物送了出去,得到了想要的。
“老爸,好样的,以后继续。”
安国邦擦擦额头上的虚汗,“还有以后?”
“小荔枝,以后还要继续送?”安国邦脸色复杂变幻,他宁愿参加夏收、秋收也不愿意去送礼,真的,太累了。
送礼也是一门学问。
什么时候送?
怎么送?
送礼的时候应该说什么?要注意什么?
别人拒绝了,又应该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顺其自然的把礼物送出去,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有很多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个细节不到位就很有可能得不偿失,或者结果适得其反。
很心累。
安国邦本就是老实人,对讨好、拍马屁、送礼的那一套本就不熟练,让他去送礼简直就是要了半条命。
安国邦拍拍有些凉的额头,讪讪又恹恹。
老实人真的很怕送礼。
“老爸,再接再厉。”安荔浓拍拍安国邦的肩膀,“现在你给别人送礼,以后有一天别人来给你送礼。”
安国邦立刻义正言辞的拒绝,“不。我不收礼。”安国邦看着安荔浓天真娇气的脸,很认真的教育宝贝女儿,“小荔枝,送礼、收礼都是不对的。”
“爸,这叫礼尚往来。这不叫送礼、收礼,这叫交流感情。”安荔浓试图给老父亲洗脑,让他明白‘礼多人不怪’。
“我说不过你。”安国邦郁闷,他发现宝贝女儿有很多歪理,更可怕的是,有时候他也觉得这些歪理很有道理。
明明是想要严肃教育,然后纠正女儿的人生观,最后却被女儿扭曲了人生观。
郁闷。
“爸,我们这叫到人民群众中去。人民群众喜欢‘礼尚往来’,我们肯定也是要融入群体的,怎么能脱离群众?”
“爸,你想想,大家都崇尚送礼,只有你例外,别人会怎么看你?肯定会觉得你不好相处,觉得你高高在上,觉得你不够接地气......”
安国邦疑惑的皱起眉头,脑海里好像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个说安荔浓说得对,另一个说不对,是歪理。
“小荔枝。”安国邦委委屈屈,像个小可怜,沉默寡言的他说不过能言会道的宝贝女儿。
“爸,不着急,慢慢学,送多就明白了其中的小窍门。”
安国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带着一种被逼上梁山的错觉,咬咬牙,“学。我学。”
“这就对了。做人怎么能不会送礼?为什么有些人送礼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且能以小换大?但有些人却送礼不成反而得罪人?爸,这些都是有大学问的,你要好好学。”
“爸,作为领导你还要学会一个生存技能。”
安国邦感觉自己头都大了,晕坨坨的,好像在画圈圈最后乱成一团,“什么?还要学什么?”
安荔浓盈盈一笑,安国邦却冷了冷,突然的不想听不敢听了,总担心女儿说出‘惊天地的鬼话’来。
安荔浓眨巴着大眼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啊?”安国邦傻愣愣的看着安荔浓,什么意思?
“小荔枝,你想让我学坏?”
宝贝女儿要教坏老父亲?
这感觉,怎么觉得很诡异?
安国邦傻眼的看着安荔浓。
安荔浓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告诉自己,这是老父亲,这是老父亲,要认真教,“爸,我是希望你能明白,说话也是要讲究艺术的。”
‘学会说话’是一句含义很丰富的话。
能说话,不代表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