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浓说得口干舌燥,喝一口水继续说。
叨叨。
哔哔。
哇啦啦。
安荔浓感觉喉咙都痛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不停的说话真的很累,哼哧哼哧,嗷嗷,安荔浓感觉自己就像喘着气的小羊咩。
“你的话有矛盾。”
安荔浓挑眉,“哪里有矛盾?”
“你说,你和安呈都很忙,每天都需要干很多很多活,累得直不起腰。”
安荔浓点头,“嗯。是事实。”
“那,安呈是什么时候教你学习的?教一个没有任何文化基础的人学习,应该不容易吧?特别是你要从123开始。以我所知,安呈并不是一个会耐心教导别人的人。”
安荔浓笑着眨眨眼,“具体什么时候?没有具体的时候。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学,一边扫街一边学,一边洗公厕一边学。我的算术,我的名字,都是老师教的。”
“至于耐心?那就要看对谁了。”安荔浓讽刺的笑了笑,“不是谁都值得他耐心以待的。”
“温柔,只给值得的人。”
......
终于结束了。
安荔浓松了一口气。
她不担心别人问她为什么懂这么多?
因为她会回答:老师教的。
她也不担心别人问她安呈。
因为安呈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但依然会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的是别人知道她不是原装原芯的。
明明只要她坚持一切都是安呈教的就无懈可击,但安荔浓仍然忍不住的担心。毕竟,还是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幸好,没有人怀疑。
安荔浓偷偷给自己竖个大拇指,棒棒哒。
赵老在商周和傻蛋的带领下,找到正在山里种青梅的张川和顾敬业等人。
青梅苗是早几个月前就育好的插枝,已经长出了小青芽。别人挖好坑,张川等一些老人就负责放插枝,回泥,然后铺上一层稻草保暖,然后再撒上肥料保证过冬的营养。
壮劳动力挖坑,上了年纪的老人则种苗,分工合作,一棵一棵。现在种下一颗树,两年三年后收获一箩筐一箩筐的青梅。
张川捶捶腰脊,直起背,然后眼睛定定的看着十几米远的方向,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的眨眨眼,“赵,赵平?”
“老顾,是赵平。”
顾敬业意外,抬头看过去,的确是赵平。
虽然顾敬业和赵平不是一个圈子的,但也见过,算是认识。而且顾敬业和安呈是朋友,不止一次的和赵平打国交道。
赵平,也老了很多。
顾敬业拧拧眉,“他怎么来了?”
张川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看赵平的样子也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虽然赵平没有出事,被保住了,但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物质紧缺的大沙漠,再加上环境恶劣工作繁忙等原因,赵平也老了很多。
特别是在听说安呈去世后大病了一场,就没有了精神气,看着比张川等人还要憔悴几分。
“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张川感叹一句,“哎。世道啊。”不是某个人不容易,是所有人都不容易。
赵老看着张川,一瞬就红了眼眶。
两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远远相看着,看到彼此的白头发,彼此的皱纹,看到彼此的苍老,眼泪刷刷的落。
“老赵。”张川激动的握着赵平的手,语气哽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张川用力的拍拍赵平的手,“老赵啊。”
“哈哈。好。真好啊。”
两个老伙计你拍拍我肩膀,我捶捶你胸口,然后相对视着,然后都看到了彼此眼睛荔的惋惜。
惋惜错失的这些年,惋惜失去的同事朋友。
“好吗?”
“好。还好。就是安呈......”
赵平捂住心口,“是我对不住他,也对不住他的父母兄弟。”
两个老伙计老朋友握着手,明白彼此的心,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