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业看着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众人,默默叹口气,因为他也被生活压弯了腰。曾经挺直的脊梁,在一日日的无望中慢慢弯下,在一日日的面对黄土背朝天中弯下。
这是他出生的城市,这也是他长大的城市......
“顾爷爷,我们走吧。”安荔浓好像没有看到顾敬业脸上的复杂,有些情绪只是瞬间的脆弱,不需要别人安慰,自己就能想通。
顾敬业跟在安荔浓身后,一起回到她买在郊外的房子。
为什么不住城里?
安荔浓买下的陆明陆月家的房子正好和杨雪晴家一条街道,住在那里能方便很多。但安荔浓想了想,还是觉得郊外的独门独院更清净,也更安全。
在城里,一个院子住了好几户人家,谁知道邻居们是什么人品?要是胡搅难缠的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心力呢。
她可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虐渣。
极品什么的,远离就好。
而且,城里大家的厨房都搭建在院子里,谁家炒个肉片都能被围。
一边听着别人咽口水的声音一边炒菜,安荔浓自觉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而且,要是遇上‘借一口肉’的人,她借还是不借?
想想就心塞。
再说,她从石河村带来的东西不少,要是被某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拿了一份,岂不是更糟心?
所以,在下火车前,安荔浓就和顾敬业商量了,要住到郊区去。虽然进城一次不方便,但安心、安全为上。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几个大包袱而遭小偷光顾。
千万不要说什么‘路不拾遗’,这是理想,不是现实。为了一口肉,别说偷,就是抢都大有人在。
小心为上,谨慎为好。
所以,郊外的独门独院最合适。
因为郭杜鹃和安树根常打扫,所以并不需要大清洁,随便整理一下就能住人。
安荔浓让顾敬业从后院摘几颗菜回来,“我们吃面,然后休息。”
后院的菜应该是郭杜鹃和安树根种的,虽然他们住在城里,但为了减少日常花费在郊区种了不少菜,隔几天就回来摘一把。
“好像没有面。”
安荔浓把从石河村带出来的河粉干拿出来,泡软,然后切几片腊肉爆炒,再炒一碟小青菜,然后是鸡蛋炒河粉。
石河村人不喜欢面,但喜欢粉。
在农闲的时候会做一些米粉和河粉,晾干收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就煮一把。安荔浓带过来的河粉干是安国邦去年年底的时候做的,有好几斤,全部给安荔浓带了出来。
自从安荔浓回了石河村,安国邦就既当爹又当妈的,学做饭,学腌腌菜,学做米粉和河粉......别人爸会的,安国邦会;别人妈会的,安国邦也会。
安荔浓出门,安国邦给她准备了河粉干和酸菜。
把河粉泡软,然后加鸡蛋和肉片炒一炒,美味极了。出门在外也能随时吃到家乡美食。
吃饱喝足,正准备休息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喊。
不管是那个城市的乡下人,好像都没有敲门的习惯。
“村长爷爷?”
安荔浓买房的时候曾经和这个村的村长打过交道,也曾经拜托村长多照顾郭杜鹃和安树根两人。
看到安荔浓,村长也惊讶,他受郭杜鹃和安树根的托付,多看顾一下这房子。听到小孙子说有人在房子外摘菜,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担心村里的谁眼皮子浅偷摘别人家的菜。
没想到竟然是安荔浓从乡下过来了。
安荔浓给村长拿了些石河村的特产,感谢村长对郭杜鹃和安树根的照顾,也感谢他看顾他们的房子。
村长看到安荔浓手里的腊肉,眼角跳了跳。
“都是我们的特产,腊肉,酸菜,艾贴......这个艾贴......”安荔浓洋洋洒洒的介绍石河村的艾贴,“老人用了,腰不酸腿不疼,能上山下河,能一口气走几公里也不带喘的。”
“这么有效?”
为什么听着像卖假药的?
小小的艾贴真的无所不能?药到病除,然后百病不侵?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神仙水呢。
艾草,虽然他们村不多,但也是有的。村里人常用来止血,或者驱蚊,有时候也会用来做艾团。
说它的药用价值有多高,村长还真不太相信。
毕竟,如果真的这么有效,有用,大家又怎么可能会让它随意的在山脚下路边野蛮生长?
“艾草是主要成分,还有其他的药材。”
村长接过艾贴,认真看了看,“使用倒是很方便。”
“嘻嘻。我们村新出的。有需要,可以去供销社购买,和我们的清河酒一样,供不应求,有钱难买哦。”
村长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