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手中的这杯“血红”,我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她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不喝了?”我淡淡地说道:“你好象挺喜欢喝这东西?”婉晴点了点头:“只有喝了这玩意我回去才能够睡得踏实一点。”
“哦?为什么?”这次是广仁问的,广仁抬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苦笑了一下:“我酒确实很好喝。”我只能说好喝,当着婉晴的面我不能够说这酒有古怪,看得出婉晴和那个三姐之间已经很熟络了,我不想我们说的话让那个三姐知道。
我把酒轻轻地推到了婉晴的面前:“喝吧!”她接过那酒轻声说道:“谢谢!”在她端起我的酒杯时,我把她喝光了酒的杯子放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点上支烟:“你是从内地来旅游的?”婉晴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我说道:“如果我说我是想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自杀的你会信吗?”
她的话把我和广仁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我说道:“为什么?”婉晴转动着手上的酒杯:“活着的理由或许有很多,可寻死的理由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无可恋了!”广仁说道:“寻死是懦弱者的行为,也很自私。”婉晴望着广仁:“这位大叔,你错了,你真以为寻死那么容易?真那么容易我早就死了。其实真要放下好难,太难太难。”
说着她抿了一口酒。
我轻声说道:“很多人都说生无可恋,其实人生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太多,只不过他们的目光都盯着了自己的痛处,亲情,爱情,友情,往往他们被伤其一就气馁了,寻死觅活,却不知道他还拥有着其他更加值得珍视和宝贵的。”
婉晴望着我:“你很象个哲学家!”我笑了:“哲学家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哲学是教人如何活下去的。”婉晴苦笑了一下:“可很多哲学家后来都疯了。”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她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有些见识的,我说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其实或许在他的眼睛,我们才是真正的疯子。”
“你很有意思,对了,你们是路过的吧?”婉晴轻声问道。我点了点头:“对,我们是去古楼兰旅游的,路过这儿,在这歇一晚上。”婉晴咬了咬嘴唇:“你们为什么偏偏选这儿歇脚?”我装做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她四下里看了看,然后神秘地说道:“这个镇子不太平,特别是那个旅店,有脏东西。”
我想到她刚才说的,每晚都要喝了“血红”才能入睡,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因为我亲眼见过。”我笑了,她以为我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见过。”我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婉晴说道:“一个女人,她的穿着打扮很古怪,就象‘五四’时期的学生装束一般,短发,兰色的衣衫,黑色的短裙,白袜子,平底系扣的黑皮鞋。”我说道:“有人喜欢复古的打扮,这也没什么啊!”
婉晴有些急了,她拉住了我的胳膊:“可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她还一个人在天井里走,底着头,走得很慢,那动作很机械、木讷,那院子到晚上就没有灯光了,在那灯笼昏暗的光线中看起来很是吓人。”
我看了广仁一眼,广仁的面色有些凝重。
我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婉晴被我问住了:“是啊,我为什么不离开呢?”接着她看到了手中的“血红”她笑了:“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有它,喝了它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说罢她一大口把杯中剩下的酒给喝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姐来到了我们身边:“两位,还要点什么吗?”她见我们点的酒菜都没怎么动,她皱了下眉头,但看到我面前的空酒杯眉头又舒展开了:“这位先生,怎么样,‘血红’的味道不错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此刻婉晴象是已经喝醉了,她的手搭在了三姐的肩膀上:“三姐,我想回去休息了!”三姐点了点头:“你呀,总是喝那么多。”我碰了碰广仁,然后站起来对三姐说道:“三姐,我们也准备回去了。”三姐问道:“两位应该也是住在百喜堂吧?”我点了点头。
三姐看了一眼婉晴:“那麻烦二位把她送回去一下,她住在207房。207房不就是广仁他们隔壁吗?见我们不说话三姐以为我们不答应,她说道:“既然二位觉得不便那我让店里的伙计送吧。”
我忙说道:“没事,反正我们也要回去,就我们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