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便向驱车之一的小厮提醒,道:
“派人将她们两人送到潘又安那里,让那母亲在伙房伺候。咱们宁国府接下来要大施工,后厨帮忙的人手也紧缺,你问她们愿不愿意做?
若是愿意,宁国府包吃包住,只是给的银子少一些,听明白了?”
“年龄大的自是没问题,只那小孩子……”
“咱们宁国府家大业大,还会缺了一个小丫头的吃食不成?去吧……”
“是,爵爷。”
那名被点名的小厮听后,当先跳下马车,去和那母女交谈了。没一会便带着人匆忙离开,而另一名小厮则接手驭马,继续向着城外赶去。
此时,贾蔷才放下窗纬,对着晴雯和袭人说道:
“现在可放下心思了?”
撇了撇唇,晴雯小声抱怨道:
“婢子发现爷真不是个好人,若是有这法子,早些说出来,何苦让我挨平儿姐姐的一番教训?”
“我是让你多经捶打,好好磨一磨你的小暴脾气。平儿有句话说的没差,若非我一向大度,不与你一般计较,你还能如此放纵?”
瞥了这个丫头一眼,贾蔷算是发现了,不管是多大年纪的女性,“强词夺理”一定是她们的本命天赋,他还真不好太过计较。
倒是平儿还有些心忧,道:
“这还只是刚出内城,便遇到了这样多的难民,那在更远一些的,无人照看之地,那难民的生活岂不是更加水深火热?”
“好了,我的好平儿姐姐,你且放宽心吧。你岂不闻‘身在其位,当谋其政’的道理?
你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却操心天下百姓的困顿,这是何苦来哉?我带你们出来是为了让你们散心,不是让你们忧国忧民的。”
贾蔷一句调侃惹得三人都脸色羞红,发觉自己所谈之事的确有些过于厚重且偏离外出的本意了,
当下便重新将话题扯到了去玄真观还愿的事情上。
对于玄真观,她们也就知道家中的老太爷贾敬在摘星楼修仙,一心不染俗世,但为了成全老太爷这番心思,贾蔷捐十万香火钱的事情她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只是和上次不同,这次贾蔷即便捐十万香火钱,在摘星楼外又停留多时,也未能得老太爷一见。
看样子,贾敬是真抛却凡尘俗物,心无旁骛开始修仙了。
在玄真观烧香拜佛,还愿之后,又观赏了观赏观中美色,及至中午,才悠然而归。
路径东林街,本想去晴雯表哥家新盘下来的一家酒楼吃午饭,刚到那里,便被先前打发去寻潘又安的小厮截住了。
只见他额头上冷汗不断冒下,面部惶恐,神色惊慌道:
“爷,出事了,出事了!您可快些去外城福临街看看吧!
那里的招工现场不但人满为患,为了争夺那一两个参与修缮楼阁的名额,那些难民都打出血浆来了。
别说五城兵马司惊动,便是连顺天府府尹都派出了大量衙役来维持秩序,目今,大家都在等爷处置呢!”
晴雯、袭人面面相觑,浑没想到先前平儿姐姐所说一事,还真有发生,简直让她们惊掉下下巴,只感觉自己三观有些震碎。
倒是贾蔷有些遗憾的瞥了“悦来酒楼”一眼,揉了揉小腹,知道因为这桩事情,自己别想安静的吃午饭了。
回身上了马车,放下车帘,淡淡说道:
“走吧。”
“诺!”
在来的路上,那名被指派出去的小厮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贾蔷这才知道事情的大体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