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万万不可有这样的心思。成了三等侍卫,便是已经入了皇爷的眼。只要爵爷上任后,多多表现,得了皇爷嘉奖,振兴荣、宁一脉便只在眼前。”
说到这里,戴权又向着紫禁城深处的某个宫廷大殿瞥了一眼,小声提醒,道:
“更何况,洒家可知道,府上已在玄真观避世修仙的老太爷曾和太上皇关系匪浅,便是连西府的赦老爷在未出事前,也有幸得太上皇关照。
所以,有这荣、宁两府的余荫在,只要爵爷争气,您日后的好多着呢。”
贾蔷听得神色微怔,浑没想到这个鼎新帝的贴身伴当,会说出这么一番有些僭越的话来。
他可根本不信,若没鼎新帝颔首,戴权一个历经宫廷倾轧的老人,会说出这样无礼的话?!
只是这其中深意他不好多问,但想来肯定和自己有关。
果然,便听戴权继续“提点”道:
“之前在谨身殿中,诸公为了主持试点之人打破了头颅,都想将自己一系的人安插进来,好拿下这个泼天功劳。
他们却也不想想,此番建议是爵爷提的。
若爵爷给皇爷和太上皇分别上一道折子,推荐一位亲近之人担任主事,有荣、宁两府的余荫在,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皇爷和上皇都无法拒绝。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贾蔷此刻若是再不知道戴权拐弯抹角,是想让他上道折子,将主持京城试点之人的名额拿下来,也就白浪费他的玲珑心思了。
而戴权说出这番话,想要推荐之人,轻易便可想而知。
贾赦?
根本不可能。以赦老爷那不得鼎新帝之喜的状况来看,想让这位皇上给他一个好差事来办,让其一扫往日颓靡之风毫无希望。
贾政?
也不可能。以政老爷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本事,想来也不会得到这位鼎新帝的亲徕。
至于王家的族长,现任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没有历经侍卫处“三等侍卫及以上”的“改选”文职,是根本不可能插手政务的。
他的发展只在军中,前途已经受限。
至于史家那两位恩荫袭爵的侯爷,也和贾家渐行渐远。
除了史府的史大姑娘和这边亲近外,其他嫡子更是连面都未露,也不知道是否察觉出荣、宁二府的风头太盛,不可长久,及早划清界限了。
只是他们到头来也不会想到,贾家因为牵涉到党争,到底被抄家灭族,连史家也没能幸免。
所以,戴权所提之人,必然是他的老泰山,现任工部营缮清吏司的郎中秦业无疑。
略一思忖,贾蔷便颔首赞同,道:
“戴大家所言有理。都说‘举贤不避亲’,我那在工部担任营缮清吏司郎中的泰山便可胜任此职。
‘以工代赈’讲的便是招募灾民参加朝廷组织的大型基础建设,包括修路造桥、修堤建坝、修建运河、修葺城墙、改造宫殿等等;
在有组织、有纪律的组织灾民修建基础设施的过程中,发放粮食和饷银,提供房屋和衣物,以护佑这些人度过艰难之日,而不造成人祸事端。
这主事之人的确没有比我那泰山更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