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来,真要是圣上有心启用邦业兄,你又如何能与他争?”
到了现在,贾蔷若不知道贾赦在对安置流民的事情上动了心思,那才是痴了、笨了。
只是他很想不通,在安置流民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上,这位赦老爷到底是哪来的脸面,还要和朝廷中的能臣干吏们相争?
莫非,就凭他那“贾不假”的姓氏?!
再次抿了一口茶,贾蔷疑惑发声道:
“赦老爷,据我所知,您年轻时虽然入选‘侍卫处’,成了‘三等侍卫’,可在职期间,并未改选‘文职’,依然走的是武勋之路。
那现在您想插手朝政之事,是否有些不妥呢?这传言出去,可就有些僭越了啊。”
“谁说我想要主谋此事了?”
贾赦瞥了贾蔷一眼,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恼羞成怒之色,只是在老祖宗面前,到底还压着火气,淡漠说道:
“我只是想让二弟担当此事主谋官,也好凭借这次机会,给荣国府打造出一个当朝一品大员来。
这几年我贾家的浮浮沉沉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与国同戚的勋贵听着好听,可若手中无权,那说出的话都如同放屁,谁还将你当真了?
可哪想,我们这荣、宁一脉的自己人,到底不如外人关系亲近啊。这么一条加官进爵的上升通道,直接让你给断绝了!”
贾蔷现在终于知道日后荣、宁两府为何会卷进党争了。
有这么不甘心蛰伏的主子,再加上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没落勋贵,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能将贾家两府顺平安康的传延下去,那才怪了!
只是这次不等贾蔷发声,贾政就已经摇头说道:
“大兄,我是万万应付不来此事的。
你也知道我在工部员外郎的任上,若非邦业兄多多帮衬,怕是更是难以施展拳脚,早被下面的官员蒙蔽了。所以此事你切不可再提。”
见自家兄弟如此上不得台面,贾赦总算是体会到贾政往常教训宝玉时所说的“烂泥扶不上墙”是如何一种怎样心态了,
当即脸色一寒,冷笑着道:
“罢,罢,既然你们一个无情,一个无意,那我何必在中间再掺和此事?没得还做了恶人!
我倒是想要看看,蔷哥儿,你那老泰山是如何做成此事的;还有你,这一个出了五服的族人,到底如何与我们荣国府亲如一家的?!”
说罢,再次挥袖离开。
这一番话让荣禧堂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史老太君是真真没想到,他那个孽障大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不是要与蔷哥儿生隙,没得将他往“老死不相往来”的道上逼么?
那她们这些日子以来,又送丫鬟,又是帮贾蔷张罗亲事的,所为何来?!
贾赦的这一番表现,再次气的史老太君一阵肝疼。
便是此时,那堂中响起了一道银铃般的笑声,竟直接将这种尴尬气氛化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