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太君是真真没想到,他那个孽障大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不是要与蔷哥儿生隙,没得将他往“老死不相往来”的道上逼么?
那她们这些日子以来,又是送丫鬟,又是帮贾蔷张罗亲事的,所为何来?!
贾赦的这一番表现,再次气的史老太君一阵肝疼。
一侧的大丫鬟鸳鸯和琥珀见了,忙上前安抚、伺候,好一番折腾下,才让史老太君抚顺了心中的一缕气。
贾蔷虽然不喜欢贾赦的功利心思,却也不想看到史老太君真的被气出事情,作为荣、宁两府唯一的老祖宗,
现今贾家的定海神针,当这句话是个顽笑?
只要这位老太太不倒,不说太上皇,便是鼎新帝,也要看在贾家祖上的份上,对荣、宁两府多有照顾,
否则,日后怎会有鼎新帝恩荫封贾元春为“贤德妃”一事?
虽说这里面少不了鼎新帝的计较,可将其册封为“贤德妃”,到底还是念了贾家的旧情。
见此,贾蔷良言相劝,道:
“还望老祖宗不要将赦老爷的一番话放在心上。咱们荣、宁两府一体同心,是从祖上先荣、宁两国公还再时,便流传下来的惯例。
难道到了小子这一辈,这个旧例还会被人破了去?那可不大像样。等蔷儿下去之后,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了。所以老祖宗还是且放宽心吧。”
“是啊,母亲,你可别生气的伤到了自己身子,那才是儿子们的罪过啊。”
贾政同样在一旁劝说,终于让史老太君不再为方才之言担忧了。
只是看了坐在末位的贾蔷一眼,到底有些埋怨,说道:
“我那个孽障大儿子虽然每天不说一些让人生分的话,办一些不体面的事,便都不是他。
可有一点赦儿没有说错,蔷哥儿,你当初应允了请东道的事情总不能还要继续拖下去吧?
之前是没想到你们东府会进行整改,这一动工,少不得要两、三个月出去,难道这亲人之间的相见、相处,还要等那施工完毕,再挑选个良辰吉日不成?这可真的生分了。”
见史老太君说的在理,贾蔷也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颔首赞同下来,有些歉意的拱手行礼,说道:
“老祖宗说的是,此事是蔷儿考虑不周全所致。
当时应允做东道,也只想着改建一下四姑姑的庭院,耽搁不了太多时间。如今小修建变成大整改,再耽搁下去,的确有些不妥。”
略一沉吟,贾蔷已然有了决定,诚恳邀请道:
“既如此,还请老祖宗、大太太、赦老爷、二太太、政老爷、二婶子、琏二叔并府上的公子、小姐们与七日后来宁国府的‘会芳园’做客吧。
那里有以平冈远山、松林草坪为主的‘兰雪堂’、‘缀云峰’、‘芙蓉榭’、‘稻香馆’;
也有以竹坞曲水、回廊起伏的‘香洲’、‘水廊’、‘小飞虹’、‘枇杷园’、和‘倒影楼’。
这些美景虽然因为大雪失去了几分颜色,可到底还算是一处风水宝地,在此处饮宴,也不算是委屈大家了。”
“这委屈是万万谈不上的……”
史老太君忙不迭的挥手,打断了贾蔷的自谦,向着贾政和贾琏笑着介绍道:
“这往常,我也曾听闻宁国府的‘会芳园’在东府敬老爷和珍哥儿两代人的扩建下,渐渐有了‘勋贵之家第一园’的别称。
只是以往并未找到机会,得见真容,如今难得有机会,咱们倒是要好好去那会芳园看一看了。”
“老祖宗说的是,自该是好好看一看的。”
贾琏见贾蔷和史老太君谈到此事,也是兴致颇高,有些羡慕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