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金得意地笑笑。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觉得,他看上去像是有病吗?”
石飞侠很诚恳地说:“和你比起来,他正常得不得了。”
金不理他的嘲讽,叮咛道:“对了,你千万不要告诉休斯,兰卡住在这里的事。”
石飞侠挑眉,“你瞒着他?”
“这是对付情敌的必要手段。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了。”
“……”
“记得,千万不要说。放心,以后要是伊斯菲尔的老相好来了,我也一定替你防着。”
石飞侠僵笑道:“真是谢谢你的乌鸦嘴。”
“对了,还有一件事……”
石飞侠烦得一把推开他,往楼上边跑边道:“我尿急。有事自己写在遗书里。”
……
金对着他空荡荡的楼梯,喃喃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伊斯菲尔现在正在会议室开传呼会议,不在房间而已。”
“那你不早说!”石飞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的尽头,风风火火得从面前经过。
……
金呆道:“这样也听得到?”
在去会议室之前,石飞侠先从金的吧台里搜刮了两瓶好酒,才装模作样地敲门道:“需要酒水饮料吗?”
厚重的门板后,一片沉寂。
石飞侠想了想,悄悄地推开一道小缝。
这间会议室他不是第一次来,但这么震撼的感觉却是第一次。
正对大门的墙上倒映和八个身影,个个气势磅礴,威严逼人。
对方似乎察觉到门边的小动静,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声音虚弱地笑道:“似乎有一只小鱼溜进来了。伊斯菲尔,你的诺亚方舟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石飞侠正准备缩起身子退后,门便自动开了。
伊斯菲尔背对着他,斜坐在沙发上,就像他看书时候的姿势。
“我只是路过……”石飞侠结结巴巴道。
伊斯菲尔头也不回道:“不是送饮料酒水么?”
石飞侠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两瓶酒。“我好像忘记拿杯子了。”
“没关系,他们不喝。”伊斯菲尔道。
阿巴顿朗声笑道:“伊斯菲尔,你这是在馋我们吗?”
石飞侠这才发现,八个身影中,他认得的就有两个。坐在两个最中间位置中靠右的阿巴顿,和他右边的奥美丹多。不过他们显然是在不同的地方,应该八个身影的背景都不相同。
阿巴顿左手边的金发男子长的极为好看,尤其是他专注地望着他微笑时,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笑容中融化,“想必你就是今年来到诺亚方舟的人类大使?”
阿巴顿嘲笑道:“拉斐尔,你说话还是像唱歌一样。果然是歌颂神歌颂得多了,连正常话都不会说了。”
“如果正常说话是指满口粗言的话,那么我宁愿我永远不会。”拉斐尔顿了顿,又微笑道,“还是你希望我将波吉教成那个样子?”
一提到他手上的人质,阿巴顿立刻哑口无言。
伊斯菲尔接过他手中的酒瓶。
站在拉斐尔身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红艳如血的消瘦中年病怏怏地道:“伊斯菲尔,不介绍一下这位小朋友么?”
石飞侠认出这个声音就是一开始开口的那个。因为那种随时要断气的呼吸声实在好认。
奥美丹多道:“看到任何人类就忍不住流口水,莱斯利,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恶习真是半点都没有改。”
莱斯利薄如刀锋的嘴唇微微一掀,似笑非笑道:“我只是觉得,既然逆九会逆的是九界,那么人类也应该在这场会议中拥有席位。而显然到目前为止,我们唯一能找到的人类就是眼前这个小朋友了。”
……
“原来人类比书里画的还要娇小,柔弱。”最右边的粗犷女子看着石飞侠啧啧称奇。尽管她也是坐着的,但是身躯明显比别人高出一截。
“哼。”坐在最左边的小矮人显然对于‘娇小’和‘柔弱’这两个词相当不感冒。
“当然,我绝对不是在指你,矮小和娇小是本质上的区别。”
“我真庆幸在我族内找不到能够用粗壮来形容的女人。”
“幸好我们这里也找不到用矮小来形容的男人。”
……
阿巴顿道:“每次开会开到最后就是茶话会。真没意思。”
拉斐尔道:“粗俗永远无法领会高雅的意境,因为它高攀不上。”
……
一锅粥开始胡乱翻滚。
石飞侠看得目瞪口呆。
伊斯菲尔习以为常,低声问道:“安顿好客人了?”
石飞侠也很低声地回答道:“嗯。住在休斯的楼下。”他顿了顿道,“呃,饮料送完了,我先出去了。”石飞侠实在被喧哗的声音吵得头疼,他很佩服能够保持镇定的伊斯菲尔。
伊斯菲尔点点头。
石飞侠悄悄地出来,正要掩门,突然听到两声好听如天籁的声音同时响起,犹如从天而降的两条银河,瞬息将其他的声音淹没。
“还没有结果么?”
“又没有结果么?”
音色一清亮,一低沉,却都出奇得悦耳。
室内寂静,唯剩天籁绕梁。
突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神态恭敬。
拉斐尔和阿巴顿同时退后。最中间的两个位置各自出现一道比曙光更加纯正,比夕阳更加绚烂,比烈日更加耀眼的光芒代替了原先的两人。
一白一金,高高在上,让人不敢逼视。
石飞侠的头低得很低,仿佛多看一眼就是亵渎。
“路西法大人。”
“米迦勒大人。”
门缓缓关上,声音却从透过门扉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