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正殿门口的廊下肃立着几个宫女,脸色紧绷,眼里的惶然不安终是遮掩不住,人人都在恐惧着一个灭顶之灾。
突然,明顺儿一溜小跑地进了坤宁宫,不等通报便进了正殿,此时,皇后正端坐在坤宁宫正殿的宝座上,宫装肃容,只是苍白的脸色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皇后看到明顺儿进来,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几乎一下窒息了,她一时不敢问结果,只是死死地盯着明顺儿。
明顺儿不等皇后发问便回到:“娘娘,皇上将请愿的监生都打发回去了,奴才瞧得很是清楚,他们一个个脸上灰溜溜的,显见的没有得逞,奴才等到退了朝,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怕娘娘着急,来不及打听细节,忙先跑回来告诉娘娘。”
听完明顺儿的话,阖宫的人似乎一下活了过来,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有些都顾不得规矩掉下眼泪来。
佩芳眼里也泛起了泪花,忙眨了眨眼,将那股子热意压了下去,伸手扶着皇后娘娘从宝座上下来,皇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胳膊上,透过两层衣服,她能明晰地感受到那透骨的凉意。
“娘娘,监生请愿这么大的事,皇上都能顶着压力扛过去,奴婢说得没错,皇上是信任娘娘的,更是爱重娘娘的。”佩芳温言软语地安慰皇后娘娘。
容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次间的,她现在坐在榻上,两条腿还依然僵直麻木着,浑身冰冷,想要说句话安慰大家,似乎牙齿都打不开。
佩芳双手握着皇后娘娘的手,搓着温暖着,口里继续安慰:“娘娘莫怕,皇上这一阵子虽说对娘娘冷落了些,但皇上以前对娘娘的感情那么厚,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这不,遇到事情,皇上还是护着娘娘的。娘娘今后对皇上热乎些,咱们不求帝王的专情,咱们就守住皇上心里对娘娘的那份不一样的感情就行。”
冬梅端着热茶上来,娘娘的手抖端不住,便亲自伺候着娘娘喝下去。热茶一口一口地下肚,容茵感到自己的体温也一点一点地回升。
“佩芳,我怕,我以为我不怕的,但是我还是怕了,佩芳我没用。”容茵说着将脸埋在佩芳的手心里,嘤嘤地哭起来。
“娘娘,咱不做亏心事怕什么,皇上是明君,别人再是人多势众,也别想蒙蔽皇上的双眼,在皇上的心里,娘娘一直便是温柔贤德的。”
佩芳说这话的时候,皇上恰巧走到门口,他一路止了通报的人,宫人只好默然跪下接驾,不敢出声。
皇上听到佩芳的话,心里窝的火一下子便窜了几尺高。
“温柔贤淑?若真是温柔贤淑岂能惹出这一摊子麻烦事?”皇上进门便冲着容茵吼出这样一句话。
佩芳忙松了手跪地请安,容茵听到声音也猝然抬起头来,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颤颤巍巍,终于顺着脸颊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