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茵这几日都闭门在坤宁宫里抄写经书,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抄写,几天下来,不单手已经僵硬麻木了,连脚都要不会走路了,站起来便有些摇摇晃晃地不稳固。
佩芳看着心疼,便道:“娘娘,皇上让您抄到什么时候?”
“皇上说是抄到‘直至愧悔’。”容茵说话连头都舍不得抬起来。
“娘娘,您不是早就愧悔了吗?当日在乾清宫便已经悔过了,怎么娘娘您还要抄下去吗?”
“佩芳,我当日在乾清宫只是不得不……”容茵想起春桃的枉死,脸上仍是气恨难当。
不等容茵说完,佩芳便打断了她,“娘娘,谁还能钻到谁心里去看看?”
容茵听她这样说,一时愣在那里,心里反复琢磨皇上的旨意,复又看看佩芳,觉得自己为何非要遵从他的旨意,突然便丢了毛笔,站起来离着书案远远的,似乎离着近了便还能受累一样。
在宫里闷了这些日子,加之春桃的事情,皇后整日里心情郁涩,不得展颜,佩芳见皇后丢了笔,便接着劝到:“娘娘,今日阳光甚好,照得人暖洋洋地舒服,不如奴婢陪您到御花园走走,也好散散心。”
容茵想着是要出去走走,不单要走,还要让皇上知道,自己并不认同他的处罚,不写了!
主仆二人一路到了慈宁宫,容茵连着几天闭门不出,今日出来定要给太皇太后问安的,兴许在慈宁宫可以碰到皇上呢!
结果,慈宁宫里只有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问了问容茵这几日的身体如何,二人闲聊了一阵子,容茵也就出来了。
主仆二人便进了慈宁宫花园。
刚刚走到咸若馆的角门,便听到前面花园里传来说话声,“哎,李婕妤还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这还没确诊高兴一下子呢,便已经烟消云散了。”这是贵妃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三分幸灾乐祸。
“确是可怜……唉……”德妃也跟着慨叹。
“有什么可怜的,最后不是晋升为李淑容了吗?”
这是咸福宫的良嫔,她进宫便封了嫔位,住一宫主位,本来很有些优越性,只是自打两个月前,皇上再次召幸嫔妃,她还没有轮得上号,而一条街之隔的李婕妤却是拔得了头筹,这抬头不见低头见,良嫔的心便整日裹在乌云里,不得阳光。
前阵子她的孩子掉了,良嫔即便不敢明面上高兴,这心里着实痛快了;可是转脸儿便听到李婕妤受封李淑容,她在自己的宫里都能听到那边的兴奋劲儿,一颗心便又掉进了青杏汁子里,酸到起皱了。
“说得是呢,要说诞育皇子有功,子凭母贵,大家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眼下这皇子没有保住,倒还成了功臣?”贵妃也是满心的不忿。
“妹妹们都少说几句吧,皇上晋谁的位份,自然有皇上的道理,我们只以礼相待就是了。”德妃语气温和,劝解着大家。
“叫我说,这里面自然有说法。”良嫔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说法?”众人被她勾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