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贵妃如此说,转头看向皇后,恰看到她一副心虚的样子,眼神冰冷了几分。
皇上不想再听下去,也想再去看看凌禥,因对着李婕妤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先养着吧,回头朕再来瞧你。”
皇上说完举步出了李婕妤的偏殿,朝着王淑媛那里走去,想着这几日接二连三地出事:前几天朝堂上众臣请愿选秀,今日出了《敝笱》的谣言,矛头直指皇后,皇上有些预感,今儿这事也不是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皇上的脚步骤然停住了。
此时天上一枚细细的银钩,月色不很清亮,周围有些朦胧的云雾遮挡着,这光努力透过云雾才渗透出这点模糊的影,让人看了心里莫名惆怅。
王宝提了宫灯跟着走在前侧方,瞥见皇上住了脚,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看身后的皇后娘娘,问:“皇上——”
“回乾清宫!”说完皇上大步出了储秀宫。
第二天,崔尚宫便查出了些事情。
“回皇上,琼枝是上一次选秀进的宫,老家是沧州的,父亲是县衙里的蝇头小官,为人谨慎,倒是没有什么恶行。琼枝在李婕妤那里也很是本分,后来提了级,伺候茶水。她性子内向,不多言多语,平日里除了到尚宫局领东西,并不太跟别个宫里的人打交道。”
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皇上能够掌握乾坤,心思智谋绝不简单,看了崔尚宫一眼,问:“就这些?”
崔尚宫微微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又接着回话,“奴婢又去太医院调查了专门给宫女太监治病的医官,最近半年内,琼枝并没有看病的记录;且跟她一个屋子的宫女说,她的月事一向正常,应该用不上红花来调理身子。”
皇上语气一霎冰冷,“也就是说,琼枝那里的红花是给别人用的?”这个“别人”自然指李婕妤。
好在崔尚宫在宫里任女官久了,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镇定地回答:“按道理说是的。”
崔尚宫这句话的意思表明:李婕妤的孩子是琼枝害死的。那么,动机是什么?一个宫女在无冤无仇的情况下,不可能主动残害宫妃的,而且还有未出世的皇子,这背后必然有阴谋。
皇上盯着崔尚宫的眼神锐利无比,崔尚宫整个脊背的寒毛霎时便炸了起来,喉咙里有些干涩,她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如鲠在喉,难以吐出。
皇上终于开了口:“把你查到的都说出来。”
崔尚宫又弓了弓身子才说:“回皇上,琼枝……琼枝原来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选秀之后,皇后娘娘因为李婕妤离国去乡,以后定然不能再见家人,便将身边得力又安稳的琼枝赐给了李婕妤,让其好好伺候生活,也免于在宫里受委屈而想家。”
崔尚宫说到这里,微顿了顿才接着说,“还有……琼枝出事半月之前,曾经跟皇后宫里的春桃见过面。”
皇后!皇上的眼中闪现一抹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