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去哪?”苏浅安跟着他身后,不知这时辰还出门要干嘛。
夏初打了个响指,潇洒的说道:“买酒。”
来到就近的酒铺,提了四坛蓝桥风月。夏初让苏浅安带路去引之的住处。
夜已经深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夏初对着苏浅安道:“用轻功吧,走着太慢了。”
苏浅安看着自己左右手各提着的两坛酒,面带难色:“属下,这不方便带着您啊……”
夏初莞尔一笑:“你使劲飞,我跟的上。”
苏浅安看着夏初认真的模样,也不废话。
吸了口气,足尖点地,向上前方掠去。
他虽从不质疑夏初的话,但也觉得少爷年纪还小。
是以,只用了五分力。
“你使了劲的速度就这样?”
后方传来一句不屑的话语,激的苏浅安气血翻滚,顿时提到了八分力。
他刚想回头看看夏初,耳边又传来一句。
“不过如此。”
苏浅安被揶的卯足了劲,将速度提到极限,过了一会略带气喘的回头看夏初。
这一回头,发现少爷人没了。
他寻思着玩脱了,怎么还能跟少爷较上劲呢。刚想落下找寻,肩膀却被拍了一拍,扭头只见夏初与他并肩,眼带挑衅之色:“还能在快点?”
苏浅安觉得憋屈,他堂堂八尺男儿,轻功居然比不过年方十三的少爷。面上青筋都暴了起来,速度却是再也提不上去了。
待落在了引之院子里的时候,苏浅安额上已经布了一层细密的汗。
夏初上前叩门,引之开门看见夏初很是意外:“少爷,你怎么来了?”
他又看了看提着四坛酒的苏浅安更是意外:“浅安,怎得提个四坛酒,给你累成这样?”
苏浅安面色一窘,他看了看面色轻松,神色如常的夏初嘴角更是抽了抽。
“怎得,不请我进去?”夏初笑眯眯的问。
“请进,请进。”引之忙让开了身,请了他们进屋。
“我来只是找你喝酒的,带了你爱的蓝桥风月。”
引之点点头,转身去取了器皿。
苏浅安生着自己的闷气,抱了一坛去屋外独自喝闷酒。他觉得自己现在没脸见少爷了,见了那张俊俏的小脸蛋他就牙疼。
夏初知他刚刚受了挫,也未管他,与引之闲话起来:“二楼已经弄好了?”
“嗯,也没什么太大的改装。把原来当作仓库里的货物搬走,清扫了一番,搁了些书架,置备了些酒水也就差不多了。”
“你闲暇时也去买几个丫头小厮回来用着,府里的人我不方便往这送,万一被认出来不太好。”
“我这一个人习惯了,也没什么需要旁人的地方,就不用了吧。”
“现在是没有,以后呢?你可以去挑些年龄小的,自己慢慢培养,以后用着也放心。别人给你的,总归不如你亲手带出来的贴心。”
“是,少爷思虑的周全。”
“你也该换个名字了,李强这个化名不能用了。”
“少爷给取个?”
夏初扶额思索了片刻:“秉文公子,如何?”
“济济多士,秉文之德,秉文谢少爷赐名。”
“秉文公子不过是对外散布消息的名号,我还是喜欢叫你引之。”
“呃?”
“引之引之,子子孙孙,勿替引之。你的父亲约是希望你能继承好门风的吧。有朝一日,我必为你雪耻。还你任家一个公道,让你成为重新树立门风的,那个人!”
夏初的眸子漆黑深邃,他就那样凝视着引之,郑重且决绝。
引之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他曾以为能够毒死杜翰飞已是他能为家人做的最后一点事情。然而,夏初却告诉他,终有一天。他不仅能报仇,还能重建任家?
星星之火在心中燎原,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家破人亡的时候他没有哭,颠沛流离的时候他没有哭,苟延残喘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那时,他的心充满了恨。
他告诉自己,这场复仇,注定单枪匹马。杜翰飞不死,他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这一刻,他却突然想落泪。他觉得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人知道他姓任,知道他名唤宣哲,知道他字引之。
他起身,深深的鞠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