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中光的耳边,传来萧梓穆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让他忍不住抬起头来,想要看一看他脸上的表情。
郑中光这才细致打量了萧梓穆,见他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特殊香味。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花树之下,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
穿着短褐,却仍是一副孤瘦雪霜之姿。
此时,那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眼,冷然无波的凝视着他。
“表弟,总得让你的人先放手才是。”郑中光苦笑了一声。
已经是这般境地,倒也不觉得尴尬了,随着他的称呼,顺着回了一句。
萧梓穆看了辛涯一眼,辛涯便松开手来。
郑中光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狼狈过了……
他理了理衣角,正了正领口。
吩咐瑟瑟发抖的家眷先行回后院,又让家丁们去掌灯,在沏两杯茶去书房。
交代完琐事之后,他对萧梓穆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转身在前领路。
萧梓穆示意他独自前去,殷广波和辛涯被迫留在了院中。
“两位贵人不如随我去偏厅休息片刻吧。我们家大人,看来和殿下还得说上好一会儿的话。”府中的管家芦忠富朝着他们走来,出声询问。
这位芦忠富乃是前任府尹薛修国留下来的老人了,到底是比旁人稳重老练一些,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派人给薛修国去信了一封。
而其他的家丁早就吓破了胆,各个面如猪肝之色,心中忐忑不安。
二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殷广波答应了下来,辛涯见状便尾随着他们去了偏厅。
“那位门口的家丁已经被拖下去杖责了,冲撞了两位贵人,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芦忠富对着二人堆着笑。
“你可别把人给打死了,稍加惩治即可。”殷广波看着城中的百姓过的如此艰难,想必这府里的人也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那个家丁虽然狗眼看人低,倒也罪不至死。
“贵人说笑了,怎会如此草菅人命。二位怕是对我们家大人有什么误会。”芦忠富赔着笑。
“鱼肉百姓,贪墨收贿,皆是我们亲眼所见,这还能有什么误会不成。”殷广波撇了撇嘴,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
“是,我们家大人确实收了礼金礼物。但是除此之外,却是未曾做过其他事情。”芦忠富收了笑意,一脸的正色。
“那米价不是他定的?”殷广波见他神色认真,可语气仍是全然不信。
“不是,我们家大人连赋税都未曾加过分毫。单就这一件事,许多的官员都是比不上的。”芦忠富的表情颇为自豪。
“那米价是何人所定?”殷广波略微有些吃惊,不由接着询问。
“这,奴才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想必殿下也会查清楚的,我家大人虽然贪图享乐,鱼肉百姓却是不会做的。”芦忠富回的有些含糊,但是对于郑中光,却是极力维护。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我们面前替他美言。反正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殷广波不满他的搪塞,语气带了丝讽意。
“郑大人他,对府中的下人们很好的。是以,连门口的家丁,都被他给惯坏了。”芦忠富言词有些感慨。
殷广波却是不愿再多说了。
气氛瞬间便有些尴尬,好在没走几步,偏厅便到了。
芦忠富吩咐下人去上了两杯茶,见他们不欲交谈,倒也识趣的告了声退。
殷广波抿了口茶,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问了辛涯一句。
“辛涯,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