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秉文说完也觉得可笑,兀自摇了摇头,这人声音年龄跟皇上都相去甚远,断无可能,可那周身的威严,却是实实在在。
“你感觉倒是敏锐。”夏初叹了口气,向着楼上走去。
秉文心神一震,听夏初这语气似乎认识,在结合他刚刚的举动和神态,他面色大变随即追上了楼。
“不会吧……”秉文走到夏初对面的花梨木长案前坐下,看着他的神色犹带着不可思议。
夏初说他感觉敏锐,也就意味着刚才的男子,确实是位帝王?
当今蒙族的可汗、梁王和胡王都已步入中年,那么唯一能剩下的便只有西域,西域女帝年纪稚幼,当政的便只有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了。
这些西域之事,他本也不知,全亏了前段日子在畨城调查消息才刚刚获晓。
眼下这么一结合,难怪夏初刚刚会给他诊脉。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怔怔失神,探来的消息中,那位西域的摄政王可谓用毒于无形……
“没中毒,把心稍稍。”夏初翻开案上的两个酒杯,拿起素白的瓷瓶酒坛。
还好秉文时刻将三楼里的东西都备满了,此刻他才能信手拈来,斟了两杯酒,推给了他一杯。
秉文接了过来一口饮下,压了压惊后问道:“你听到了多少?”
“来晚了,只听到最后两句。”夏初饮完了杯中酒:“他来问什么?”
秉文心中翻江倒海,那可是西域的摄政王啊,眼下出现在了萧国的京城,夏初居然毫不意外,还十分淡定的问他来买什么消息……
秉文这次其实高估夏初了,夏初不是不震惊,他是已经被雷过了,眼下已经淡定下来而已,他见秉文盯着他失神,叹了口气推了他一把:“问你话呢。”
秉文这才从恍神中醒来,对着他回道:“他来买一个人的消息。”
夏初斟酒的手顿了一顿:“苗家香铺的女主人?”
“你怎么知道?”秉文刚刚稍有平复的心,此刻难免又被震了一震。
因为这个人买的消息和夏初所查之事一样,秉文这才火急火燎的让介伍和边皓去赶紧寻他过来。
可也只是让他们去寻,并未说出因为何事,夏初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不是说只听到最后两句话吗?”秉文扑闪着迷茫的大眼睛。
“猜的。”夏初拾起酒杯,唇角勾起一抹笑:“看来猜对了。”
秉文听了他的回答,面色青黄不接,蒙的也行?这让做情报一职的他,情何以堪……
“我和他有些渊源,你也不用这么沮丧。”夏初见他这幅模样失笑出声。
“那我要怎么回他?”秉文受伤的心略有安抚,随即想起一事:“既然你跟他认识,还是赶紧避一避吧,他吃完了饭可就要来了。”
夏初扫了一眼阁楼四角放置的银制灯架,那灯架上的雕花烛台里,小小的宣炉里,烟气正在袅袅不断的上升。
他闭了闭眼,吸了一口空气中蕴藏的独特香味,叹了口气,片刻后抬眸看向秉文,语带感慨的说了一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