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子见他没有斥责微微一愣,随即紧走了几步追了上去,却是缀在身后不敢再多言。
清心殿内只有皇上一人,夏初进去了之后,皇上正在翻着奏折连头也没抬,夏初站在下面也不吱声,殿内一片静谧,偶尔能听见奏折翻页的声响。
就这么僵持了一炷香,夏初实在有些站不住了,开口对着皇上道:“皇上,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大理寺了。”
皇上虽未抬头,手却顿了一顿:“你倒是挺迫切。”
夏初上前两步,索性靠在了案上搭了把力:“反正早去晚去都得去蹲大牢,也没什么区别。”
皇上总算抬起了头,看见他没个正形的靠在书案上,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砸了过去:“赵家军的尸身是你焚的吗?”
夏初将奏折接在怀中,拿起来又放回了书案,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他在慈安宫的时候,就想过皇上会问他这件事。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赵老将军临走之前,对他交代的那句:“外公唯一能告诉你的,皇上是个精明的人,莫要以为他是个软弱无能,任人蒙蔽的主子。”
是以,他思量了一番,便也不打算瞒着。
皇上抓起案旁一摞的奏折全给砸了过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居然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焚尸,看来弑君篡位对你而言,也没什么不敢的。”
夏初这回可没去接那些奏折,反而躲了开去:“焚尸是我干的,我认。您若说我胆大包天我也认,可您说我弑君篡位,这我可不认。初儿没那个心,皇上心中也一定是偏信初儿,觉得此事定然另有蹊跷的。”
皇上冷哼一声:“朕凭什么,偏信你?”
夏初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一本本的拾着奏折,边拾边道:“皇上,这都过了一夜了,您也该想明白了。若是您怀疑之前我就下了毒,那我何必还要事后假冒蓝姑娘的名义,颇费一番周折的给您看诊呢。若是您怀疑我就是为了在解药中下毒,那我是不是也太蠢了些,您要是真有个万一,太医一验便知,我还能脱得了干系么?”
昨夜事发突然,夏初见了那只被毒死的鸡,自己都懵了。
可昨夜里见了萧慕白,又推敲出了那解药的问题出自哪里。
再加上,早上睡了一觉,虽然是迷昏了些时辰,可脑子总算得到了缓冲。
是以,他用完了午膳,仔细将事情又捋了一遍。
至于蓝羽樱,夏初倒没有太过担心,她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皇上自然也问不出什么。
相反,只要皇上审问了蓝羽樱之后,发现她确实连自己的身世都一无所知,那么他就更没有理由,成为昨夜皇上口中指责的那项罪责,蓝羽樱若连身世都不知道,哪来的串通蓝羽樱帮她复仇,这无稽之谈。
夏初从来也没觉得皇上是傻子,虽然他会急怒攻心,正如自己昨日受了冲击,也会一时六神无主。
可如今过了这一夜,他能想明白。
皇上定然也能明白,这其中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