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萧梓穆过去拉着夏初的手腕,那副准备冲出去的模样,真是将他们两人,差点活活该吓死。
待两封书信传到许万钧手中的时候,他便往解纪明那里凑了凑与他一起同看。
许万钧手持夏初的那张若水小楷,解纪明捧着那张狂草,两人将两封书信连在一起对比品评,赞叹连连。
“小侯爷自幼在山上长大,没想到竟是习的这样一手好字。”许万钧对着解纪明感慨。
“是啊,他的字放眼整个京城,怕也无人能出其右。”解纪明素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也有着掩不住的欣赏之意。
“解大人,本官还以为你素来直言,从不阿谀呢。”许万钧戏谑一声。
他手上的这幅若水小楷虽然已成气候,可要是说放眼京城无人可出其右,那也理当是他手上的那副狂草,方才名副其实。
“本官句句属实,哪有奉承之意,你见过比我手中这幅狂草,还要精湛的书法?”解纪明语气明显有些冷了下来。
“可……”许万钧看了看他手中的狂草,又举了举手中的若水小楷,对着他失笑道:“本官手中的才是小侯爷的墨宝,你手中的那张是苏浅乐呈上去的啊。”
解纪明素来无波的脸瞬间崩了,他面色震惊的问道:“不是我手中的这张狂草,才是小侯爷的墨宝吗?”
许万钧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那张狂草怎么看,那笔法起码也有个二十年的功底,小侯爷才多点大,更何况衙役刚刚说了,若水小楷才是小侯爷刚刚堂中所书。”
解纪明这才认真的看了看许万钧手中的那张书信,那笔墨确实是新鲜的,这么说,这若水小楷当真是夏初刚刚所书。
解纪明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狂草,心神震荡不已,这字他见过啊……
年初时分,正是因为秉文给了他一封这样字迹的手书,他才会跟着秉文去入住了双圣客栈,夏初回京之后,曾亲口承认那封信是他所写。
解纪明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知道,夏初说谎了……
许万钧见他面色发怔,唤了两声也没有反应,后面的朝臣还催着要看,他只好从解纪明手中轻轻抽出那张狂草的书信,交由后面继续传了下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解纪明神情恍惚全然不知。
要不要站出去揭露夏初的谎言,他陷入了深深的两难抉择……
直到所有人都传阅了一遍,众口铄金的确认,这两张定然不是一个人所书,许万钧对着唯一一个没有开口说话,正在愣神的解纪明道:“解大人是不是对那位书写狂草之人,起了惜才之心,才如此闷闷不乐啊?”
解纪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许万钧一副我懂的模样,对着他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那封书信上虽然写了练兵,可也未必就是送去给胡王的。上无称呼,下无署名印信,看着倒像是一封普通的家书。”
解纪明被他一语点醒,眸中亮了一亮,对着他仿若寻求安慰般问道:“许大人觉得是误会?”
许万钧嗤了一声,神色满是鄙夷:“那苏浅乐满嘴谎话,本官才不信她的胡说八道。”
解纪明对于这话深以为然,逐渐冷静下来思索,即便夏初说了谎,可这苏浅乐从开始就编造了夏初迫害他们兄妹的故事,动机更加可耻,目的显然不纯。
两厢比较之下,解纪明终于下定了决心,暂时缄默不语,稍后再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