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长辉撇了撇嘴:“早干嘛去了,等他回来少爷都已经远离京城了。”
秉文的眸子暗了一暗,这也是他唯一不满萧慕白的地方。
解纪明不知内情,瞥了一眼孔长辉嗔道:“墨王殿下从渝城赶回来,岂是他想快就能快,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孔长辉被他揶的心中一滞,只觉得一口气呛在胸腔,卡的他上气不接下气,甚是难受。
“长辉也就是觉得墨王殿下若是能早日回京,或许还能扭转下昨日少爷的境遇,你也不要苛责他了。”师忠飞见状在旁打着圆场,对着解纪明相劝,说完还捣了捣孔长辉,对着他问道:“是吧?”
孔长辉抽了抽嘴角,不情不愿的哼哼了两声。
秉文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沉声开口:“就不要纠结墨王殿下回来迟与早的问题了,总之他回来之后……”
众人见他面色凝重的开始交代事情,纷纷将脑袋凑了过去。
屋外的风雪似乎又大了一些,刮的树枝乱颤,积雪簌簌坠落……
茗湘苑里的世家子弟,只余为数不多的几人还在煮酒赏雪。
原本灯火阑珊的街市,今夜里的商贩也早早收了摊子,路上只余零星行人,神色匆匆,双手笼在袖中,迎着风雪步履匆匆。
此时,劲装打扮的边定正在酒肆门口,买了两坛热好的烧刀子,转身抱在怀中向着司南府邸赶去。
他回到树上盯梢的位置,递了一坛给仙黎:“我让店家煮了煮,只是这酒太烈,你确定喝的惯?”
仙黎接过酒坛,‘咕咚咕咚’就饮了半坛,面上仍是肤白若雪,不见一丝绯红。
寒冬腊月的天气实在太冷,即便边定已经飞快的赶了回来,原本滚烫的热酒如今握在手中也只余一丝温热。
到了胃中,才有了那么一丝暖意。
边定见她面不改色的两口喝完整坛,继而将酒壶挂在树上,思量了一番问道:“那夜在怡香楼的幻玥间,你和少爷秉文饮了一夜,他们二人确实是烂醉如泥,姑娘却是装醉的吧?”
边定问的那一夜,正是夏初被渡鸦扛回来,恰巧被苏浅乐撞见,要替他更衣擦拭的那一次。
仙黎秀眉微蹙,那一夜,她确实是装醉的。
她的酒量是在军中练出来的,那些年,在梁国的军营中,为了能少受些折辱,灌醉将士,是最简单快捷的法子。
她的舞艺是自小习的,她的武功是在形形色色的将士们身上学的。
自从跟了萧慕白之后,她从未醉过。
她忍辱负重苟延残喘的活着,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哥哥,能报了满门的血仇。
届时,她才有颜面舍了这一身残躯,去地下见父母。
可是,那一夜。
喝醉了的秉文,双颊绯红,眉目情深,第一次对她问出了一声:“仙黎,余生你可愿与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