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萧慕白提前回京,替他在外打点,部署了诸多事宜,差一点儿,他就重蹈覆辙。
两世为人,倘若还被同一个人,用不同的方式置于死地,那也真是白瞎了这一生……
十二月二十三日的早朝。
连日来耀武扬威力挺萧言竣阵营的大臣们,全在今日里噤了声,臊头耷脑的垂着眼睑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而此前继三堂会审之后,一直被压着抬不起头来的那些大臣,今日里总算扬眉吐气,雄赳赳气昂昂的抬首挺胸,立的那叫一个笔直。
萧梓穆也终于被莲妃放了出来,站在了太和殿上。
“四哥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颇为狼狈,气色也不太好,若是身体不适,可得尽早宣个太医瞧瞧。”萧梓穆面色温润,语气关切。
可这话听在了萧言竣的耳中分外刺挠,他今日早起进宫上朝,却没想到半路上涌出来一群百姓,专门在拐角处的必经之路堵他。
见了煜王府的马车,蜂拥而上。
前些日子萧言竣受了多大的赞美,如今便遭了多狠的诋毁。
他一怒之下抽剑相向,恰逢分管佐领虞伟林巡逻至此,适时阻拦了下来,驱散了百姓。
否则,怕是这早朝的路上,还得血溅当场。
虞伟林一路护送着萧言竣入宫,自然也就跟他爹虞业成说了此事。
虞业成理所应当的,也呈报给了皇上知晓。
是以,皇上听了萧梓穆的关切问询,冷哼了一声:“你四哥如今可出息了,差点就在这皇宫门外大开杀戒,剑尖所指之处,竟是长安的百姓。”
萧言竣原本还想反唇相讥,让萧梓穆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听了皇上的话,顿时就跪了下去请罪。
他没想到消息能传的这么快,这才刚刚发生的事情,皇上就已然收到了风声。
“父皇,儿臣只是被他们围追堵截的没有办法,那些刁民口出污言秽语,儿臣抽剑也只是想吓一吓他们而已。”萧言竣言词恳切,目光赤诚。
皇上从上而下的抚着案上那一摞厚厚的奏折,忽然伸手一推,那堆奏折悉数倒落,前前后后洒了一地,有的奏折还被挥洒开来,现出了里面的内容,正好落在了萧言竣的身前。
他本就低着头,正好偷偷瞥了一眼,原来是前几日里商议的太子人选,推举他的奏折。
太和殿上一片寂静无声,皇上拾起还残存在案上的那一本,摊开对着念道:“煜王殿下,温恭谦逊文武双全,爱民如子博学古今,堪称大任理应册立,实乃太子不二人选。”
兵部尚书程兆兵额上青筋直跳,他并不擅长文墨,这封奏折还是特意找府里的客卿代笔,反复思措才定章了下来。
是以,他印象特别深刻。
那么多的奏折,偏偏就他的那本残留在了书案之上,被皇上挑中给念了出来,这得多霉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