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上青筋跳了跳,随即劈向了他的膝盖,赵兴文‘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赵兴文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顾世柔,耳边传来她的声音:“皇上的私令,见令如皇上亲临。”
赵兴文连忙行了一礼,他七岁就离了家,常年在韩阳,哪里知道这些。
萧慕白将她扶了起来:“烦劳赵夫人带路。”
顾世柔顺势起身,不再推诿,点了点头已经向着门口走去。
赵兴文连忙跟着起了身,尾随着他们一起出了门。
穿过亭台楼阁,顾世柔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储物间,屋子里虽是货栏满屋,可放眼看去也是一览无遗。
怎么看,也不像私牢。
赵兴文正是纳闷之际,顾世柔走到一处柜前,第三栏的第四个花瓶转了一转,旋即现出一间密室。
萧慕白倒是神色如常,赵兴文反而张大了嘴,他家还有这么精巧的密室呢?
室内并不黑暗,反而灯亮如昼,沿途都有烛火照明,拐了两个弯之后来到一间石室。
背对着门外坐着一位男子,正在翻阅着书籍,听到后面的声响并未回头,轻声说了一句:“今日这么早就来送饭了?”
萧慕白闻言眉间一蹙,赵兴文却已经惊叫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听到赵兴文的声音,身子僵了一僵,转过头来见着是他们三人,抱拳行了一礼:“见过赵夫人,小赵将军好久不见。”
顾世柔并没有搭理他,附耳对着萧慕白道:“我先出去了,门口处第三个烛台旋转可出。”
萧慕白颔首示意,顾世柔便先行离开出了石室。
赵兴文对着那张熟悉的脸惊呼问道:“郭伟栋,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萧慕白起先只是觉得他的声音耳熟,听到赵兴文唤出他的名字方才恍然。
他当初在赵家军营中见到郭伟栋的时候,他全身都包满了白布,面上也是只余一双眼睛,自然是不知他的样貌。
“看来赵老将军回京的时候,将你一并带了回来。”萧慕白眼下知道了他是谁,脑中的思绪突然清晰起来。
难怪赵老将军离京之前,时常入宫,明面上是与皇上唠嗑,暗地里估计和皇上商议了很多事情。
他起先还觉得皇上对于夏初未免太过信任,眼下看来,不过是皇上对于丽妃的怀疑,早就不是一日两日。
他清晨收到皇上苏醒的消息之时,还觉得奇怪,按理说当务之急理当控制禁军,扣押外戚,入宫清君侧,其他事情都可往后稍稍。
为什么皇上,反倒先让自己来赵将军府的私牢?
如今看来,皇上知情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动手,也是动了连根拔起的心思。
即便皇上眼下醒了,可以雷霆手段强行扳回局面,问罪他们母子。
可若是丽妃死不认罪,一口咬定皇上伤重卧床,此前又没有立下太子的诏书,她迫于无奈才稳定百官之心,如此一来,还真是不好定她的死罪。
他这个爹啊,不但要连根拔起,还顾及名声,想要借他的手将事情办得漂亮,史书只能为他千古流芳,容不得一个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