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抬起的手臂悄然放下,距离太远,他的银针没有那么大的贯穿力。
否则,他刚才也不用施展轻功,近身上前给予一击。
夏初虽然放下了手臂,但随之而来赶上城楼的赵兴文,却不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弯弓搭箭瞬间射出。
‘嗖’的一声箭鸣,激的一声马嘶冲天而啸。
只见皇城下的程兆兵,似是感应到了箭来,竟提前了半分时间,一提马缰,双脚在爱骑腹上一踢,缰绳后拉,身下座骑人立而起。
战马前蹄悬空,庞大的身躯被他强行地扭了起来,马匹在空中还做出了一个十分潇洒的悬停。
程兆兵一手持着明黄龙旗,一手猛提马缰,斜斜骑挂在人立的战马之上,霞光一照,英猛无俦。
而赵兴文的那一箭,才刚刚射到他的面前,擦着战马的腹部,斜着狠狠的扎了下去。
那一箭扎进了广场的青石板中,碎石乱飞。
可惜,连程兆兵的毛也没有擦伤一根。
程兆兵左肘一拐缰绳再收,座下爱骑的马头向左一转,嘶鸣一声,双蹄落地,马身线条流畅,肌肉一松一紧,疾驰而出直奔而回,潇潇洒洒的驰向了叛军中营施浮丘的身旁。
程兆兵并没有下马,只是重重的将那面明黄龙旗插到了地上。
旗杆入土,屹立不倒,龙旗再次在晚霞中招展,大放光彩。
然后他扭转马头,朝着皇城之上的四个小黑点,做了一个拇指翻转向下的动作。
只是须臾之间,程兆兵完成了刚才一连串的夺旗,甚至在他们眼皮底下表演了一手精湛的驭马之术,着实令人赞叹。
从他跃出中营的那一刹起,数万叛军便开始呼喊起来,随着他的回营,数万人如山般的喝彩声越来越高……
而当程兆兵把龙旗重新插回地上,旗帜于风中摇曳之时,叛军们的喝彩声也终于到达了顶点!
夏初一边给撕裂了左肩伤口的赵兴文就地上药,一边感慨出声:“没想到程兆兵居然这般厉害。”
赵兴文被他责怪的眼神剜了一记,低了低头闷声说道:“我看到你在才敢弯弓搭箭的嘛……”
萧慕白看着赵兴文原本的肩伤已经愈合,眼下又重新血肉绽开狰狞的伤口轻叹一声:“程兆兵本就是追随施浮丘常年征战蒙族,蒙族各个骁勇擅骑,他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否则兴文也不至于以命相搏,也要诛杀施浮丘麾下第一猛将蒋湛。”
夏初眸中不乏欣赏之色:“程兆兵以尚书金贵之身,勇而冒死夺旗,这等勇气实在令人敬佩。”
萧梓穆微微皱眉:“叛出去的朝臣我都跟鞠丞相做了详细的了解,听闻程兆兵自幼在新城边隅牧马,因受施浮丘的赏识,破例入军从戎,一身骑术习自蒙萧两族,曾经号称施家军中的第一骑。”
夏初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听到程兆兵的出身,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鞠丞相居然了如指掌。
鞠家蛰伏的……远比他想的还要深沉。
赵兴文在旁面带赧色的歉声说道:“怪我,要是我在往上提个两分……”
萧慕白出言安抚:“与你无关,毕竟是施家军中的第一骑,何况你还有伤在身。”
赵兴文默然不语,他知道这一箭中不了,跟他的伤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