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心中郁结难安的还有茗湘苑内的秉文,他一人于院中小酌,洒下一杯清酒,在地面落下一道弧线。
敬赵兴文的英魂,也感慨自己的无能。
君子死知己,本该提剑出长安。
奈何他手无缚鸡之力,空有满腔愤恨,却无法替他手刃仇敌……
殷广波自从押解金银回到长安之后,便暂时栖在了茗湘苑。
他刚从宫中和萧梓穆议完了事,回来便看见了喝的半醉半醒的秉文在院中吟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殷广波对着候在一旁的介伍问道:“怎么不见师忠飞过来管管他?”
介伍面上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可别了吧,他两分开喝,还只是吟诗。刚才搁一起,我好不容易才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师苑长给送回房间。”
殷广波唉声叹了口气:“喝了多久?”
介伍思量了一番:“自你进宫前到现在……”
他话音未落,殷广波一跺脚已然朝着秉文走去,他拉着神色萎靡的秉文起身想要送他回房,却反而被他一把拽了下来坐在了旁边:“广波你回来了,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殷广波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酒壶仰头喝了两口,这几日里,他听师忠飞说了秉文和赵兴文的私交不错。
当初赵兴文来京,便是由秉文接着他到茗湘苑来住。
说起来,赵兴文能和霍文淑两人鹣鲽情深,还得多亏了秉文这个媒人撮合的好。
当初若是没有他的提议,师忠飞的部署,怕是赵兴文那个呆头小子,还不知拖到几时才会说出自己的爱慕之心,就更别提后面的圣旨赐婚。
当初看起来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转眼就阴阳相隔,也难怪秉文和师忠飞是他们这群人中最难过的那两位。
殷广波虽然和赵兴文在古皖的时候打过交道,可那毕竟也只是几日的交情,说深了谈不上,可见着秉文的这幅模样,他也委实不好受。
眼前的人,是拉也拉不动,劝也劝不走。
殷广波对着介伍招了招手,打算将他生拉硬抬的架回屋里。
介伍听了他的意图摆了摆手,面色无奈的说道:“没用的,公子只要清醒着就一直要喝,谁还真敢将他锁在房中绝了他的酒不成。”
二月末的寒凉之夜,急得殷广波一头大汗,总不能任由他这样一日日的醉生梦死,消沉度日。
可眼下除了蒙族那边,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值得秉文操心的事。
而那行军打仗之事,秉文即便是想,也操不了那份心。
殷广波思来想去能给他找个什么事,振奋下心神,也好让他有个盼头。
突然一拍脑门,对着尚还有两三分神志的秉文说道:“我见你四处打探两个人,那个叫苏浅乐的姑娘我不知道,可那胸前有着七星连珠印记的男子,我倒是有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