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浮丘见那人居然没有反驳萧言竣,双目骤然睁大,也一并拔刀指向了兀格台。
兀格台见状抽剑假意回刺,趁机缰绳一拉却是掉转马头,迅速和部日固德往封坞的方向拉开阵型。
施浮丘正准备欺身而上,坪邢城门前的苏浅安大喝了一声:“杀!”
施浮丘刀势一顿,一手拉过正准备策马追出去的萧言竣。
他扭头望着苏浅安的方向,继而又看向了兀格台拉开的阵式,眼睛微眯,心下一沉焦急而言:“殿下,蒙军这是要断了我们撤回封坞的后路,当务之急,要么举兵攻下坪邢,要么趁着蒙军阵型未稳突围而出先回封坞。”
萧言竣虽然久居深宫多年,却也熟读了不少兵书,连日来的征战让他成长了不少,双眸扫了一眼当下局势,微微摇了摇头:“不可,无论我们此刻进攻哪一方,另一方都会包夹而来。”
刚才他骤然出击也是想拿下兀格台,蒙军失了主将尚且还有突破的可能,可一击没有拿下,刚才又被施浮丘相拦俨然失了先机。
他眸光长掠看向了西边,抬手一指对着西边的方向道:“眼下我们只能沿着西边那条路奔袭,下一座城池,孤若是没有记错,应当是分宜城。”
施浮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萧言竣是想沿西直入分宜城,占据那里之后还可以用城中百姓相胁,只要他们能坚持守城,等到胡军攻下韩阳,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撤!”
令下旗指,施家军瞬间化为一字长蛇往长原隘撤退。
“殿下……”
施嘉良携着敖登格日乐从施家军身后追了上来,敖登格日乐这一声唤的宛转悠扬,包含了她连日来的委屈。
萧言竣回眸看见她伸向自己的手却并未接过,反而冷着一张脸,语气有着显而易见的埋怨:“既然知道你那个好哥哥阵前倒戈,为何不早点来报!”
敖登格日乐带有深红干涸血迹的手僵在半空,眼眶瞬间通红,泪盈于睫的模样看着很是犹怜。
她紧咬唇瓣,眸中的泪水无声滑落。
她也想早点来,可是她被关在封坞远郊的农户家中,双手被缚在身后,口中被塞有布条。
若不是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吃了这么多苦,被兀格台救出来之后长了个心眼,插在头上的那朵金钗,实则早已在慈安宫中被她磨的锋利无比。
兀格台走后,她拿脑袋去蹭着桌角,总算将那根金钗蹭了下来,又艰难的挪了过去,用缚在身后的双手捡起,一点点的磨着捆绑的绳索,磨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割开了绳索。
便在此时,入内送饭的婆婆进门后,正好撞见她在奋力割着双足上的绳索,惊叫一声蹒跚的往外边跑边喊。
她只好跳着起身,那长长尖尖的簪身,从后背精准的穿刺了婆婆的心肺。
她顾不得手染的鲜血,继续割着足踝处的绳索,那婆婆的老伴偏要在此刻,闻声也颤颤微微的走了过来。
那老头远远见到自己的妻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哀嚎一声却还不知死活的前来,她没有办法,割开绳索的刹那,欺身上前。
金钗处的那一瓣花锋利无比,划过老头的脖颈,也溅了她一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