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峄山心中满是感叹,嗓音也被夜风吹得冰凉。
“但蛊圣的内心何尝不痛?南疆由他一手创立起来,寨子里也有老老少少无数,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呢?
然而无论蛊圣怎样解释都不被花家人接受,花家人想要报复蛊圣。他们引走蛊圣,利用禁药在寨子里引来了另一场蛊祸。后来蛊圣赶回来镇压了蛊惑,但那场蛊祸死得人可太多太多了……
一边是此生挚爱,一边是无法舍弃的南疆人,最后备受煎熬的蛊圣将自己关在此处不再外出,至死都是孑然一人。
这个地方,就是蛊圣最后生活的地方,也是他的墓穴。”
“原来如此……”楚寒烟心生感叹,“难怪这附近会有如此多的蛊。”
“哎……最后花家人恨蛊圣恨寨子里的人,而寨子里的人也恨花家。仇恨就是这样一代一代流传了下来,谁都解不开,谁也放不下。”
楚寒烟点头,道:“所以这花箴言便是这花家后人?”
“是。”巫峄山颔首,“她就是花家后人。花家离开寨子后自己建立了西泽寨,一代代传承下来也成为了大寨。”
楚寒烟眯眼道:“我听您方才说您是第六十五代传人,这个花箴言比您还年轻?”
“年轻什么?那只是蛊虫的作用,她和我一般大。”
“既然是一般大,过了数百年了,她为何还如此痛恨南疆人?”
巫峄山惨淡一笑:“谁知道呢?所以说啊……仇恨是最让人放不下,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一旦落在心中就和打上钢铁烙印般,磨灭它,血肉模糊的疼;放纵它,那伤口总有天会溃烂整颗心脏。”
“确实如此……”楚寒烟笑笑,索性在崖壁前席地而坐,“是是非非,我们并非局中人,也没立场置喙。”
巫峄山啧啧称奇:“楚寒烟啊楚寒烟,你还真是这世间难得的明白人。”
楚寒烟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巫峄山和凤无眠:“是干粮制成的,能饱腹,就是吃完了口渴。”
“
多谢,这附近有水源,十分干净别担心。”
“那便好,”楚寒烟又问,“还有一点,是否西泽大寨在一天,这仇恨就将永远延续?”
巫峄山:“或许吧……”
楚寒烟:“那可真是麻烦。”
巫峄山幽幽看向黑夜:“本尊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也不想将一个满是仇恨的南疆留给曦儿,从前本尊总是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而今本尊想试着去化解仇恨。”
“估计会被打脸。”
“一张老脸,打了就打了。”
“您倒是豁达。”
“否则呢?”
“但愿将来我也能有您这份豁达。”
“哈哈哈,你楚寒烟已是奇女子了,人生在世,依心而活便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而凤无眠则静静坐在楚寒烟身边,时不时抬手替她驱散四周飞虫,温柔又沉默,宛若一泓大海,能包容一切的波澜。
或喜悦,或痛苦,或雀跃,或绝望。
叫人遥遥看去,只见平静,没人能看破这片海下的暗流汹涌。